「……」
「不醒是吧,我打你臉了啊。」
「……」
「拍你丑照了啊。」
「……」
「喂,你再不醒過來——」
我就親你。
那句大逆不道的話歲淮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她沒有一絲賭的把握就不會隨隨便便地說出來。她蹲在沙發旁邊,用手戳了戳周聿白的胳膊,毫無動靜,人還是躺在沙發上,眼睛安靜地闔上,唇抿著,胸膛輕輕起伏,呼吸平穩,握著酒杯的右手從沙發垂落下去,手指在灰色地毯上襯得格外白,格外修長。
鍾晴很會喝酒,還會自己調酒,所以不只是歲淮恐怕連周聿白自己都會下意識覺得他應該隨他媽,是個千杯不醉的德行。
沒想到周聿白竟然是個一杯倒。
歲淮又戳了戳周聿白的臉,依舊沒反應,大著膽子將手指隔空地懸空在他的唇上方。
只需輕輕一點,就能碰著他的唇。
「周聿白,我喊你好幾聲了,你都沒醒。」
「是你自己太菜,一杯倒。」
「所以不能怪我。」
歲淮不知道說給周聿白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在自己的唇上碰了下,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蓋在周聿白的唇上,蜻蜓點水。
可是不夠,還不夠。
人心總是貪婪的。
周聿白是真的不勝酒力,一杯倒的菜雞,脖子已經被酒精燒得通紅。他睡得不很安穩,眉頭也擰著,胸膛起伏的程度在加大,身上的白T皺皺巴巴,布料勒出了這個年紀的少年最為清瘦卻不單薄的腰身,有一股清韌勁兒。
「周聿白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真的特好欺負。」
「我要欺負你了。」
「你別怪我。」
歲淮化身一個小霸王:「姐姐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孽——」
她聲音漸漸變成氣聲。
低頭,閉眼,屏息,把唇輕輕貼在少年的嘴角。
一觸即分。
鼻尖對著鼻尖,唇貼著唇。
頃刻間酒精像是燃燒的火星,將歲淮整個人灼燒的不成樣子,呼吸滾燙,大腦宕機。整顆心都被酒精浸潤得濕淋淋,她好像比周聿白還醉,分不清現實和夢幻,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微妙卻刺激的觸感。
微涼的,像冰塊,還有紅酒香。
歲淮跟跑了三千米無異,虛脫地跌坐在地毯上,多巴胺和腎上腺素同時飆升,整個人如同在一團水裡燃燒的深藍色火球,心都被那個蜻蜓點水的吻給燙麻了。
「周聿白,我好壞。」
「我親你了。」
充滿酒精的夏夜,歲淮淡聲問空氣:「你說我是不是大逆不道?」
第14章
醋王見面
林姨早晨打電話來說下午才能敢回別墅,早餐得歲淮和周聿白自己解決。周聿白昨晚醉得狠了,估摸著要睡得久一點,歲淮早期下樓煮了個青菜蝦仁粥。
電視裡放著零幾年的老版香港殭屍片,正好播放到紅白雙煞抬花轎的那幕,音樂詭異,百轉千回。歲淮坐在餐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心不在焉地看著英叔大戰女鬼。
「在看什麼。」
漫不經心地下樓聲。
「新殭屍先生。」
周聿白還穿著黑色的睡衣,有些慵懶,去冰箱拿了瓶酸奶去廚房熱了熱。看著鍋里的青菜粥,不客氣地給自己盛了一碗,捧到餐桌邊坐下吃,「上次淘的碟?不是看過了嗎?」
「那是殭屍先生,差個字。」
「哦。」
周聿白吃飯不怎麼愛說話,說也得把嘴裡的東西給咽下去了,才慢悠悠地應兩聲。歲淮常覺得,也就這時候才能看出周聿白身上幾分少爺性子,吃飯慢條斯理,算不得挑剔,但也不好糊弄,咸了淡了他嘗出來也會跟你說一聲。
比如現在。
「粥有點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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