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人潮越來越近,也急了,「神經啊,你快點把東西拿走!一會兒大家上來看見了!」
「看見了就看見了,」顧遠坐在陳柒柒的位置上,單手支著下巴,「怕人笑話你啊,放心,我在,沒人笑你。」
「……」
歲淮簡直要炸毛,她就沒見過這麼中二的人!
「顧遠,你是不是以為咱倆在這拍電視劇啊?」歲淮抓了抓頭髮,瞪他,他還在那笑,歲淮暗罵一聲這人沒救了,「唰」地一下打開窗戶,朝著外面的兩個男生說,「現在、立刻、
馬上,把這兩樣東西拿走。」
她冷著臉,表情慍怒。
倆男生為難地探頭看了眼顧遠,「……遠哥?」
顧遠埋頭玩著歲淮的筆袋,是個紫紅草莓熊,不知道是不是用久了,眼睛掉了一個,他扒開看了眼夾層,裡面是幾根小棒棒糖。他抽了一根,拆開包裝,把糖塞嘴裡,葡萄的酸甜味碰撞著味蕾,他微微蹙眉,抬頭揮了下手,「你們先撤吧,走樓道,別給人看見。」
倆男生貓著腰換另一邊空置的樓道下了。
歲淮親眼看兩人背影消失,心才落下來,一轉頭,顧遠跟個老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吃她棒棒糖。她看得火大,手快地去搶,「餓死鬼投胎啊你,這是我的糖。」
「就一根。」顧遠往後躲。
「半根都不行。」她搶。
「我吃了怎麼辦,」他笑得吊兒郎當,「歲歲想我怎麼賠啊。」
「賠你個大頭鬼!」歲淮一句接一句地罵,真不怨她,實話說歲淮脾氣挺好,也不愛計較,偏偏顧遠這人就愛玩「招惹心愛的姑娘」那一套,回回氣得歲淮不行,她搶不了也就不搶了,站在原地,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外面趕人:「給你十秒鐘,從我眼前消失。」
咚咚咚。
上樓的腳步由遠及近。
見他不動,歲淮拽著他的衣服往外推,也就是腿摔了,不然真得給他兩腳。
「行了,我走,你別亂動,回頭傷著了。」顧遠起身,那副閒散姿態收斂,正經地問她,「那跟我說個實話,怎麼傷的?」
昨天歲淮眼睛哭腫了,今天又摔了,很難不讓顧遠多想。
「不關你的事。」
「關。」
歲淮因為他篤定的口吻望過去。
顧遠沒了懶散的笑:「只要我喜歡你一天,你的事我就管定了。」
「她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一瓶冒著寒氣的水,從歲淮左肩伸過,如冰冷的槍口抵著靶心一般抵著顧遠的胸膛,「請你自重。」
顧遠掀開眼皮。
周聿白將歲淮護到背後,身影高而挺,罩的嚴嚴實實,像維護領地的狼,也像睨視的鷹。
霎時針尖對麥芒。
教室里氛圍靜謐而怪異,七班的學生全都因為這一幕停在教室外,扒著門和窗看,議論聲如浪般從裡向外圍蔓延,沒一會兒走廊里也聚集不少人,圍得水泄不通。
字裡行間依稀聽見「學霸對校霸」的字眼。
估摸著,周聿白是學霸,顧遠是那個校霸,兩霸爭鋒。
顧遠:「我追自己喜歡的姑娘,行得正做得直,我有什麼不自重的?」
「剛送下樓的那兩輪椅和拐杖你送的吧,」周聿白冷不丁地提起,用水瓶慢砸兩下顧遠的胸膛,淡聲質問,「像這種事你不止做了一回,每一回,你都讓她處於進退兩難的局面。」
「讓你自重,不是自我尊重,」周聿白收回手,水瓶擱在桌面,噔的一聲,棋子落盤的擲地有聲,「是請你尊重別人。」
在七班,在年級,在學校,周聿白是行走的學習標兵,學習神,人也沒尖子生身上的刁鑽勁兒,也笑,也調侃,老師學生沒幾個看不慣他的,也沒幾個見過周聿白對人說這種話的。
歲淮也沒見過。
在她印象里,周聿白總是老神在在,遊刃有餘。浪漫主義起來能跟你風花雪月,理想主義起來也能跟你大道理一堆,壓彎的路燈杆他都能給你扶正。第一回 ,見他把話說得這樣重,這樣難聽。
顧遠冷笑了聲,掃了掃衣服上殘留的水珠,兩手揣進兜里,忽然說:「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
莫名的,全場因為這句話倏地安靜下來。
「歲淮追根究底只是你妹妹,還沒血緣,你憑什麼這麼排斥我追她?」頓了頓,他歪頭,淡淡道:「周聿白,你該不是心里有鬼吧?」
一句話掀起千層浪。
周聿白神情淡漠,情緒不明時,歲淮先一步激動起來,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心虛和慌亂將她牢牢籠罩,無所遁形:「顧遠,你胡說八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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