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池發來一條消息,問她好點沒,歲淮回了個「好多了」,覺得有點生硬,在後面加了個懶洋洋的表情包。
沒多再多聊幾句,從聽到那番話後就緘默的周聿白有了動靜,把歲淮在外面接雪的手拉回來,「才吃了藥別凍著了。」
語調,口吻,字詞都正常,只有他的聲音,從之前的清冽變成現在的沙啞。
歲淮關了手機,在這種沉默下問鍾晴的事兒:「阿姨怎麼突然情況這麼不好了?」
「科考時候極地氣候影響,回來的路上也出了點小意外,」他停了停,看她,「牽掛你。」
歲淮垂下眼:「阿姨要做什麼手術嗎?」
「心髒支架。」
歲淮吞咽幾下,氣息像是從喉嚨擠出來,「是不是以後都沒法兒繼續參加科考了?」
「嗯。」
歲淮長嘆一口氣,寒冬臘月天冷得人直發抖。
周聿白背倚著窗,手在大衣兜里摸了幾下,兩樣東西攥在手裡,一樣是煙,一樣是打火機。抽出一根煙銜在唇邊,一手翻開打火機蓋,輕擦一聲,幽藍色的火焰燃氣,菸絲灼燒,煙霧瀰漫開。他沒在意歲淮看他時逐漸變得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也許是太久沒在意過任何一個人的眼神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壓在他肩膀上的事情太沉,壓得他喘不上氣,心思都是散的,身上的韌勁兒和鮮活氣淡了許多,以前那個閒散愛笑,秉持著浪漫主義的理想主義先鋒不知道去哪兒了,從一個少年蛻變成男人後,變得內斂沉默。
歲淮:「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阿姨叔叔知道嗎?抽菸很傷害身體的。」
「知道吧,」他說,「也可能不知道。」
「到底知不知道!」
他笑,沒心沒肺似的,「你在關心我嗎?」
歲淮看他嘴角強撐出來的笑,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她太了解周聿白了,就像周聿白有多了解她一樣,一個笑,一個眨眼,就知道那後面藏的什麼情緒。從剛剛在門口聽見那番話後,周聿白就變得很奇怪,他身上有一種想放肆但又不得不克制的氣場,好像一根緊繃欲斷的繩索,此刻搖搖欲墜。
「你現在對我有很大的情緒,」歲淮說,「是什麼?」
周聿白撣了撣菸灰,一句話不說,只抽菸。一根沒了,拿第二根,他情緒的宣洩口不是對話,是那支打火機,是那包煙。歲淮見不得他不要命地抽,一把搶過來,扔進垃圾桶,「你不要命了,抽這麼凶。」
「給我。」
「做夢。」
他掀開眼皮盯著她,那裡面確實藏著很深很重的情緒,心髒在滲血,自疚和懊悔的情緒快要將他吞沒,沒有一絲能喘息的機會。他也沒法兒看歲淮,所以從剛剛出來以後他就沒看她一眼!因為看了心就疼!疼得呼吸一下都是揪著的。
「歲歲,給我,求你了。」他閉眼說。
歲淮點點頭,「給你,行,」她抽出一根煙後,又把打火機點燃一根,銜在自己的唇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無所謂,與其吸你的二手菸,那就一起抽吧,反正我也不是沒抽過。我知道房門口那話你聽見了,所以覺得難過,覺得對不起我,有必要嗎?周聿白,當初就算沒有叔叔阿姨的話,我也會選擇離開,所以他們說沒說,結果都一樣。」
「不一樣。」周聿白心口起伏。
他把歲淮嘴上的煙取下來,沒扔,就這麼用兩根指頭攆滅,燙火灼燒皮膚針刺一般的疼,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實則他整個人都沒什麼痛感了,所有的感官全在剛才已經疼過一遍了。他執拗地說:「不一樣,至少我不一樣。你要住校,要離開周家,離開安懷,再不回來,我以為是你在置氣,我在怪你。歲歲,當時我在怪你。」
可她什麼錯都沒。
住校不是她自願,離家不是她自願,離開安懷也是迫不得已,她這樣委屈,他不僅毫不知情,還在說著狠話地怪她。
「歲歲,你知道嗎,」周聿白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手摁在她的後脖頸,貼著自己的胸膛,撫慰那顆疼得快要窒息的心髒,他用手抵著辛苦,微哽著說:「一想到你受了那麼多委屈,這塊兒,疼得快要死了。」
第51章
我想吻你
鍾晴的身體情況不穩定, 手術遲遲不能開始,她的情況還沒有告訴鍾家,尤其是鍾老爺子,身體本就不好, 要是知道疼愛到大的唯一的女兒出了問題, 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周盛巡這段時間是忙得焦頭爛額, 眼見著白頭髮都多了幾根。
周盛巡要處理科考和周家的事,周聿白得時刻跟鍾晴的主治團隊溝通, 這樣下來,陪著鍾晴的任務就落在了歲淮的身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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