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因果關係，性質截然不同。

或許是她看的時間有些久了，又明顯在思索，顧爸爸終於開口。

「在想什麼？」

白茶回神，抿唇。

「爸爸，你……真的是意外而死的嗎？剛剛手機里那個圖……好奇怪啊，你知道我那個前男友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第80章 【新的夢境】

同樣是鬼怪，也不知道顧爸爸對前男友那種形式的鬼怪有多少了解。

真說起來，白茶的臉上還浮現出幾分尷尬。

畢竟那是前男友。

然後現在站在身邊的是父親。

好在顧爸爸明顯不是一個非常外露情緒且沉默寡言的人。

「他很奇怪。」顧爸爸開口，古怪的音調裡帶著明顯的凝重。

「無論怎麼殺都殺不死。」

白茶頓時微微皺眉，聽這話，顧爸爸應該也不是一次兩次殺前男友了。

想想也是，在夢裡頭，顧爸爸就能明顯大殺四方。

白茶又想到了剛剛那尊佛像。

「你見過那個佛像嗎？我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顧爸爸頓時看向了白茶，儘管他的臉仍然融在陰影里，可是白茶卻感受到了那一瞬間對方的打量。

白茶沒有任何的恐懼和不安，也好像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銳利一樣。

「我不知道。」顧爸爸收回了視線，說道。

「不過……你不要再查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白茶低頭。

「爸爸……我其實一直都很想你。」她輕聲說道。

「我在知道你死訊的時候很痛苦，意識到原來你就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是高興的，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痛苦。」

她抬頭，眼中雖然還帶著茫然，卻逐漸充斥著堅定，那是在經歷過人生重大事件之後而開始蛻變的痕跡。

「因為我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顧爸爸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卻不敢去看女兒。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我那個前男友這件事情明顯是衝著我來的，甚至我懷疑……爸爸，如果你也是我害死的，我真的沒有顏面再活在這個世上。」

「我……」

白茶打斷他要開口說的話。

「爸爸！」她眼淚奪眶而出。

「我要查下去，我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你可以保護我，我也相信你能保護我，可是……我害怕，我再一次，再一次沒有爸爸了！」

顧爸爸心神巨震，周圍的氣場都不太穩定，寒意幾乎瞬間蔓延開來。

他試圖去控制，卻仍然十分的不穩定。

他看著白茶那飽含淚水的眼睛，心頭一陣一陣的痛苦。

可是……鬼怪是沒有辦法流淚的。

他甚至不敢摘掉自己的雨衣，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

他們的確還能相見，然而陰陽相隔就是陰陽相隔。

而且他也不可能永遠待在顧柏雪的身邊，因為顧柏雪會被影響，會生病。

「爸爸，你知道那個佛像對不對？我的記憶出了差錯，我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害的你！」

顧爸爸雨衣下的拳頭緊握。

可惜他終究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

模仿出來一個人設，隔著網絡，假裝自己是另外一個人，以此來袒露自己的真心，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可是真正面對自己的孩子，他實在是很難說出口那些，一直以來都隱藏在心中的感情。

最後，他緩緩的鬆開了手，周圍的寒意被他重新收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

他看著白茶，張了張口。

「祂會去尋找信徒，被祂選中的人，都會死掉，我不知道祂選人的標準是什麼，又為什麼會選中你，你那個前男友，就是被派來的接引人。」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很艱難。

「但爸爸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的！」

像是怕嚇到白茶，他又連忙保證。

白茶只覺得心底逐漸的發沉。

這個副本里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當然相信，也許顧爸爸最後會用盡性命來保護她的安全。

可要是那樣也護不住呢？

那個佛像……

出去之後還是得去找徐銘望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