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蕎咬緊牙關,痛下決心:她要犯天下忌諱,公權私用了——
方才在辦公室,當成理對她提到「岑璋」,韋蕎臉色大變,成理誤會她為難,正欲解釋,韋蕎丟下他就走。成理一頭霧水,絲毫不知韋蕎瞬間的恐懼:她這才記起,岑璋和岑銘,今天就在道森度假區。
她匆忙跑向電梯間,拿起手機同岑璋打電話,一雙高跟鞋差點絆倒,被迎面走出電梯的許立帷一把扶住。他聽見韋蕎講電話的聲音:「岑璋,帶岑銘去東門。」許立帷瞬間懂了。
四目相對,韋蕎內心的犯罪感噴薄而起。
「對不起。」被許立帷抓現場,韋蕎認了,「我沒有辦法。」
許立帷目光冷靜,韋蕎迎向他的凝視,破釜沉舟:「等我辦完事,你可以把我交給公安,就以『公權私用』的罪名。」
身後,成理正在到處找她:「韋蕎!人呢——」
許立帷沒說話,一把將她拉進電梯。
大戰將至,執行長成為眾矢之的。許立帷眼風一掃,眼見成理追著她而來,他快她一步迅速按下電梯關門鍵,然後閃身走出電梯。
「韋蕎,做你最想做的事,我只會幫你,不管對錯。」
電梯關門的瞬間,許立帷將責任擔下一半,「我會想辦法攔住成理,不讓他跟來。你放心去,不會有人知道你去過東門。」
話音落,電梯門關閉,載著韋蕎急速下降。
她的犯罪感被許立帷瞬間打消。為了孩子,她願意下一回地獄。她方才忘記說一聲「謝謝」,韋蕎知道許立帷不會要,而她也會一直欠著他這一聲謝。他已經陪她到地獄,如果真有無法上岸的那一天,她會同他好好說一聲謝謝的。
「岑璋,你聽我說。」
好不容易瞞過成理,韋蕎沒有猶豫,迅速向岑璋交代:「道森出事了,疾控中心和公安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再過十分鐘,道森就將被全面封鎖。你馬上帶岑銘離開,去東門,我會給徐達打電話,讓你們從東門員工通道離開。你帶岑銘出去之後,不要回頭,離道森越遠越好,知道嗎?」
這很嚴重,韋蕎知道,她的行為無異於背叛。
她要背叛道森,背叛三萬名遊客,只為她的孩子安然無恙。一道千古難題擺在她的面前:絕境之處,她是選擇做一個大義犧牲孩子的媽媽,還是一個雖然自私卻能保護孩子平安的媽媽?
她下不了手選擇前者。
「岑璋,帶岑銘走。」
韋蕎痛下決心,推他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岑璋扶住她的肩,「韋蕎,你冷靜一下。」
韋蕎一改平日冷靜,完全失去耐心,「我叫你走!聽到沒有——」
尾音尖厲,忽地收聲。
是岑璋。
他用一個擁抱,將她失控的理智險險拉回。
很多年後,韋蕎仍然會想起這一天。陽光、林蔭、咖啡館,岑銘坐在一旁滋滋有味地吃香草冰淇淋,而她和岑璋,在擁抱。那些即將而來的風暴與戰爭,在一瞬間都不再令她膽戰心驚。風暴而已,戰爭而已,都是人間常事,來就是了。
岑璋在她耳邊說:「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帶岑銘走?」
他抬手,指尖穿梭在她發間,順勢將她抱得更緊,要她明白他心意。
「韋蕎,在我心裡,你最重要。」
韋蕎喉嚨一緊。
他的好意,她心領了。
她過不去心裡那一關,要同自己發狠賭一回:「當年我已經錯一次,將岑銘害成那樣。岑璋,公權私用是大忌,我知道這步棋必輸,但為岑銘,我願意輸。」
天下是非即對錯,她一直以為她懂。
這一刻,韋蕎忽然發現,她的立場也是可變的。
負天下人,保岑銘;還是犧牲岑銘,維護天下人的公道?正邪不兩立,她最終選擇決絕的那一條路:只要能保岑銘,負天下人又何妨?
「韋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你不用安慰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岑璋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你聽我說,商業競爭向來無所不用其極,道森這樁意外,如果是沖你來的呢?」
韋蕎一愣,「什麼?」
「韋蕎,如果對方意不在道森,而在你,那麼你方才的舉動,就恰好落入對方的圈套。」
「……」
岑璋用僅有他們二人能聽見聲音對她道:「在32187名遊客被困道森度假區的危機關頭,道森執行長卻利用公權放走丈夫和兒子。這個新聞能掀起的破壞力,遠比道森度假區面臨的公共危機要嚴重得多。公共危機有官方控場,會盡各方力量將破壞性降到最低。道森只要配合,事情就不會更嚴重。但是,執行長的所作所為,就完全是私人性質了,官方也保不了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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