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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惡匪剛被審過,心下正是情緒激盪,若不是林御史另尋殺手圍剿,這會子他與兄弟們已離了永邑。皆因咽不下那口惡氣,才鬧去林府。

劉長庸錄供時,他自是事無巨細,細無遺漏,只多不少的道出前後罪行,指認林御史,再攀咬些得罪過他的官吏,即便真的到了死期,也得帶上這些個自己討厭又討厭自己的人,共赴黃泉才是。

一輩子刀口舔血,習慣了自吹自擂,造孽行惡之事反倒成了他人生的徽章,臨死之際恨不能拿出來供天下觀賞,唾棄也好,懼怕也好,只要有人關注,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明明自己聲音很大,隔壁的人卻像聾子瞎子,視若無睹。

「臭小子,跟你說話呢,你不怕我?」什麼血腥殘忍的畫面盡數對他描述,他就是連眼皮子也懶得抬一下。

刀疤惡匪不信邪,繼續輸出來了永邑之後的事。

聽到辱屍案時,李修臣耳廓動了動,啞聲問他:「是誰告訴你春蠱之事?」

「哈哈哈哈。」刀疤惡匪奚聲嗤笑:「原來你這書生不是啞巴。」料想他只對男女糜悱行歡之事感興致,自勝神氣了幾分:「你們永邑縣的巡按御史說的,還能有假?」

刀疤惡匪見他目光沉去,又不搭話,摳了摳緊箍著自己的鐵鏈,興奮道:「兄弟們都很好奇,春蠱是何滋味,沒想到那醜女還未開過苞,好在是夜裡看不清楚,用腰帶纏住她的臉,一人爽了一番,輪到老十九,那丑婆娘卻斷了氣,跟他說了,與普通女子無甚不同,老十九不信,非要……」

「住口,住口。」絕望無助的氣息迎面襲來,李修臣聲音哽咽,陰翳目光劈向惡匪,心中苦痛難以言表。

刀疤惡匪駭然一凜,暗忖,那丑婆娘是他親姊妹不成?犯得著如此仇惡的盯著自己?

李修臣鮮少自愧於人,馮氏是其中之一。

他與馮氏相識多年,縱然馮氏庸俗不靈醒,卻實打實的真心待過他。

彼時,他還只是個窮秀才,馮氏是村里最出挑的姑娘,正因那幾分出挑妄念,誤了她一生。

她不識字,故而對李修臣這種腹有詩書,又生得倜儻的秀才越發仰慕。

那年臘月天,朔風呼嘯,李修臣的嫂嫂捲走家財與同村姦夫跑了,本就家徒四壁,現是連見了底的米缸,結了冰的水缸都被砸了。

兄長一味忍讓不知言語,修被掀了的屋頂時,因懸樑結冰摔了肋骨,窘迫糟嫌之事全落在李修臣身上。

村里一窩倒的踩壓嘲笑,只馮氏甘願忍受辱罵,盡心幫他。

他踏著積雪去私塾講學,馮氏抽空便去他家中洗衣做飯,滿心歡喜等他。

春沐大地,他因寫的一手好字,又不怕有辱斯文,是連什麼樣的活計都接,拜帖、家書、孝廉只要有人找,肯給錢,他都可以。

家中漸漸有了些積蓄,一紋一兩馮氏都清楚由何而來,本以為他拼命攢錢是為了迎娶自己,可直至他鄉試歸來也未言及此事。

馮父在村中是出了名的潑皮,他自是知曉女兒嫁給李修臣的好處,腆著臉上門提親,李修臣只冷下眸子無情回絕,最後按照一日三文錢付了馮氏半年辛勞費。

一日三文錢,掂著手裡沉甸甸的銅貫,馮父自覺賺大發了。

可馮氏卻撲在灶台整整哭了一夜,她不是覺得三文太少,而是為何要用錢財來羞辱她。

馮氏不信,李修臣會對她毫無情愫,幾次尋去想追問個究竟,無疑又是一番受辱,任憑自己撩了薄衫,他是連看也不看一眼,還當他與他兄長一樣患有隱疾,卻在不多時,他帶了位小娘子回村,那小娘子被他護的緊,天天藏在屋裡,他每日巴巴陪著,原來,他的手除了會寫字,還會做羹湯。

馮氏暗中瞧過那女子,生的一副天仙之姿,此後馮氏刻心打扮,只期盼能有一日能夠比得上她。

可偏偏越是求什麼,越是得不到。

「是我害死了她。」昏暗燈影下,李修臣似哭似笑,猛的折下身軀。

「你是初犯吧?」

入了死牢,誰手上沒個人命呢?刀疤惡匪被鐵鏈捆的煩躁,腿部遺力掙扎,難受得緊。

李修臣漆黑眼瞳闃然盯著他,流露出幾分陰糜之氣,蔫蔫道:「很快不是了。」

他聲音極小,刀疤惡匪重複問他:「你說什麼?」

「靠近些,我給你松鬆綁。」他拍了拍衣袖,慢條斯理的行至牢籠旁。

刀疤惡匪正有所需,艱難向他移去,隔著牢籠疲身癱坐在地上,肩頭鐵鏈摩擦血肉寸寸往上摳去,惡匪不禁感嘆,這看似文弱的書生,力氣卻比預想的要大很多:「你…你…」

「……呃,呃……」

李修臣猛然發力,一腳瞪在牢籠上,鐵鏈死死絞縛住惡匪的頸項,惡匪渾身掙扎試圖擺脫束縛,隨著咔嚓一聲,鐵鏈滑落在地。

李修臣下顎仰起,沉沉閉上眼眸,唇角咧開一抹詭笑,靜立片刻,喘息聲迴蕩在牢中。

獄卒慌張趕來,還是晚了一步,那惡匪已被

勒死了。

*

近五更。

呂閒得知李修臣牢中行兇,霎時有些坐不住,是要趕在劉長庸接手前,從他嘴裡問些話出來,吩咐獄卒速速為他清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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