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瑞微怔,眼中冷漠氣息瀰漫:「你想如何?」
「若你想娶的人,還是我阿姊,今日便當我不曾來過,若你
改了主意,想把阿姊換成我,需也向天家求旨賜婚。「她雙腿抖的跟篩子,心裡篤定,只要王宗瑞敢這樣做,一定會被燕寧盯上。
王宗瑞晦暗眸光掠過不屑,漫不經心坐回榻上:「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你,改變主意?」
「不急著答應,王大人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回府等你消息。」她暗暗咬唇,手臂舉的有些酸脹。
「自作聰明。」王宗瑞冷眸望她:「我若要你,輕而易舉,還需跟你談條件?」
阮舒窈一時無言,匕首向脖頸抹去,劇烈的痛感令她眩暈,劃開一厘口子的剎那,手腕被某種無形力量掐著動彈不得,一縷鮮血隨匕首飛了出去,掌心濺入斑駁殷紅。
她知道自己賭對了,臉上爛漫開一抹嫣研笑意:「王大人,是答應了?」
王宗瑞神色略重,無論是沈初冉,還是沈姝妍,在他眼裡都是些高貴玩物罷了,所謂請旨續弦,不過是做做樣子,為了膈應沈家。
但此刻,他突然又覺得這個條件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無形中被她身上瀾漫出的危險氣息吸引,激起更加持久的興奮感。的確沈姝妍更有意思些,行至她身前,伸出手挑起花瓣似的下顎,目光深邃沉鬱,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阮舒窈似笑非笑,別有一股動人氣韻,不加掩飾道:「王大人覺得呢?」
王宗瑞指腹用力,把她小臉捏得發紅,聲音平靜低沉:「憑你入皇子夢?想隔山觀虎鬥,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就陪你玩玩。」
正好斷了那位皇子,想藉此拉攏沈家的心思。
阮舒窈眸色傲然:「記得帶上賜婚聖旨。」
「……」
「主,主,皇子殿下駕臨。」洞口竄出一個慌張小廝。
王宗瑞木然神經繃緊,疑眸打量阮舒窈,眉目輕挑:「無論你玩的什麼花樣,結局只有一個,就是整個沈府,都將被我踩在腳下。」
阮舒窈抓住他的手,血跡自然蹭上錦緞袖口,柔聲服軟道:「你捏疼我了。」
王宗瑞瞥了一眼手背血跡,眉頭微皺,沉聲吩咐道:「送她出去。」
「解藥給我。」阮舒窈試圖扯住他的衣袖。
王宗瑞側過身,寒氣逼人:「記著,解藥只能管三日,你可得好好想想,三日後,又該怎樣讓我高興。」
……
楊花飛絮,秋意漫灑蒼穹。
阮舒窈出丞相府後吩咐小廝繼續觀察王宗瑞的動向,時辰還算早,她直直回了沈府,想把解藥交給沈初冉,由阿姊親手給崔侍郎。
剛下馬車,正撞上沈初冉喘急出奔府外。
她避重就輕對沈初冉解釋,丞相府今日有貴客,連大門都不讓她進去,解藥是小廝送出來的。
儘管她說的輕巧,可沈初冉還是生氣。
吃了她給的粥,竟這會子才醒。她還如此大膽,敢獨自跑去丞相府,倘若她也出事,那整個沈府在王宗瑞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為了逗沈初冉高興,她又把王宗瑞受傷的消息大肆渲染,說他時日無多。
沈初冉望著她半帶帷帽一副天真爛漫模樣,只覺得她太單純了,根本不清楚人心險惡。
她只是挽著沈初冉的手,說陪阿姊同去崔府,到了崔府門口,沈初冉卻退縮不敢進去,阮舒窈知道阿姊想見崔侍郎,心裡矛盾苦不堪言,於是自作主張喊了句,沈家大小姐來了。
崔家人對沈初冉極為恭敬,一個個都盼著她去,特別是崔家父母,打心裡喜歡沈初冉,又覺得自家平民出身,難以高攀。
阮舒窈命馬夫把車駕到偏僻處等阿姊,馬車中只她一人,這才摘下帷帽,她摸了摸脖頸處的刀傷,縱然已止住血,還是火辣辣生疼,正打算找個地方處理血跡,馬車暮然一沉。
冷雋面容映入眼帘。
男子斂著兵戈之氣,眸光猶落在她身上。
阮舒窈直直看他,眨了眨眼:「殿,殿下。」
燕寧撥開她脖頸外衫,一道醒目傷痕映紅了眼,嗓音低啞問她:「發生了什麼?」
她撇開視線,柔聲道:「丞相府的王大人,約阿姊到府上取藥,阿姊身體不適,我便替她去了。怎料,王大人突生歹意,我以死相逼才逃了出來。」
燕寧頭腦嗡嗡,眸海陰沉灼痛:「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幫你取,不必私下見他?」
燕寧對王宗瑞多少有些了解,此人睚眥必報,慾念極盛,就連敬畏之心都是假的,他若真起歹意,不是以死相逼就能逃得出來,可就是這樣一個陰險小人,獨得景帝器重,橫行北國十餘載,任誰也不敢開罪。
秋獮時王宗瑞提親遭拒,看似平淡離開獵場,隨後崔侍郎便被蝮蛇所傷,若說這中間沒有聯繫,才是見了鬼。
燕寧提前結束秋獵,也是為了能夠脫開身來轉圜此事,無非是擔心把她牽扯到危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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