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夙紅著耳廓,緊緊捂住陳秀宛的嘴。
崔顥看見這邊情形趕忙上前勸和。
阮舒窈取下銀釵,試入崔顥手中酒盞,再拿出時,銀釵顏色未變。
酒盞里沒有下毒?
「怎麼了?」崔顥被幾人的舉動驚了一晃又一晃。
阮舒窈從袖中抽出手帕輕拭銀釵,婉轉道:「我,我聽說王宗瑞來了,擔心,酒不乾淨。」
崔顥先前中過毒,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溫煦笑道:「今日的喜酒,都是驗過毒的,下人們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呢。」
阮舒窈面色微訕,想來是王宗瑞在戲耍自己,未再多言,隨陳家兄妹,回了席位。
*
夜未央,天幕綴滿繁星,月入軒窗。
水遮霧繞地,誘人身姿仰靠著浴桶,鮮艷花瓣沾惹柔嫩凝脂,印上朵朵緋紅,傲人山峰微微起伏,在溫水中泡了許久,身子骨愈發綿軟,她攀著架子出浴,隨意扯了件小衣裹在身上。
正欲推開窗戶透氣,夜色中一道矯健人影襲來,輕車熟路的翻窗而入,偉岸身軀魏巍立於她眼前。
男子輪廓秀雋,鼻若懸樑,令人賞心悅目。
帶著些許濕氣,裹在身上的小衣緊貼婀娜身軀,散發出一股妍嫵芬芳,她微微挑眉,明知故問道:「這麼晚了,殿下來做什麼?」
男子手指微緊,一低頭便看到她微敞酥。胸,鼻息里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噴涌而出。
阮舒窈注意到他手中的小口玉瓶,故意向前湊近了些。
男子怦然心跳聲頗為急促。
她伸手薄衫下滑露出嬌嫩玉背,微微用力一拉,窗戶合攏。月光淡去,男子深邃眼眸愈發晦暗。
螢螢燭火搖曳,她身披華錦虛倚美人榻。
端身坐在繡墩上的男子正小心翼翼替她塗抹去疤凝露,指腹輕揉腿痂的粉色傷疤。
「殿下擦藥,如此細緻溫柔,和有些時候不太一樣。」她丹唇微啟,如絲媚眼望去。
燕寧手指頓住,深深看她。
知她所說的有些時候,是指宮宴那夜,他二人獨處偏殿的時候。
一些讓人血液賁張的畫面湧入腦海,燕寧迫使自己收回手。
察覺他耳垂泛紅,阮舒窈莞爾一笑,輕輕勾住他手指。
「……」燕寧身體繃緊,由著她與自己十指交纏又鬆開。
很快就要打仗了,緬因雖是小國,但行軍在外,萬事順意也要半載。
小口玉瓶里全是素心丸,縱然她已無需再吃此藥,燕寧還是會為她備些。
「我有些好奇,殿下對我們的過去,知道多少?」阮舒窈直起身子,坐得端正。
除了一些破碎夢境,燕寧並不記得她。
就連阮舒窈這個名字,都是大祭司調查得來的結果。
曾經,沈載舟的侍妾帶著他逃去天厥,他與那侍妾的女兒成過親,二人感情極好。
大概率他去參軍,是為了出人頭地,此事過去三年,天厥的人,早就認定他死了。
他實在沒必要回去,這樣對天厥的人,對他,都是最好的。
畢竟北國皇子流落
民間之事,一直是個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該被人知曉,而知曉的人,就不該活著。
燕寧初知此事時,也很好奇,他問大祭司:「與孤成過親的那位女子,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北國與天厥相隔甚遠,他們打探來的消息太過滯後,大祭司忠心於他,不敢欺瞞,猜測道:「她應該,還在等殿下。」
「但是殿下,必須忘了她。殿下於她而言,是過往。她於殿下而言,是後患。」
後來,燕寧還是去了天厥。
知她已改嫁,本想再調查清楚一些,卻看到她『自尋短見』的場景。
她曾無數次出現在燕寧夢中,關於她的破碎夢境,全是少女清純笑顏,與真實所見不太一樣。
他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何種情感,會對她說出那些,帶她離去的話,甚至十分篤定,她會義無反顧跟著自己。
燕寧回過神,溫煦看她:「我知道的不多,日後有時間,你再慢慢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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