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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神色閃過一絲複雜,轉過臉喝乾碗中藥汁,低下頭輕吻著她。

一開始阮舒窈還沒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直到藥汁吮盡他還在深吻,回味過來才知,他所謂的想也有另一層意思。自披星殿那夜他們行了男女之歡,二人間那種微妙的疏離,便似泡沫被戳破。

「想。」阮舒窈聲音清柔。

爐中紅蘿炭燃得正旺,一簇火焰在微涼的夜風中猖狂跳動,熱浪蔓延至寢殿每一個角落。

燕寧輕顫著鬆開她,唇齒間的藥汁似是嘗出絲絲香甜:「想我什麼?」

「我想,你怎麼還不回來。」阮舒窈神情一晃,眸低泛起淚光:「要是不去打仗,就好了。」

燕寧垂下眼睫看她,好似觸上一片無妄深海,此時此刻她心裡想的,究竟是誰?

「是想燕寧,還是想沈毅之?」他問。

這是又在跟自己吃醋?

阮舒窈有些疲於應對,聲息微弱道:「我乏了。」

*

繁星灑滿天幕,皎月彎彎。

柔光四溢殿的寢殿內散發出淡雅清香。

身著粉色小襖的宮女在殿外立了半響,握緊手裡燈籠,鼓起勇氣敲了敲門,聲音依舊不敢太大:「稟殿下,公主備了晚膳,請您過去。」

螢亮燭火搖曳,阮舒窈純美容顏枕在他臂彎里,他沉著聲音,生怕驚擾了這份恬靜:「孤已歇下,改日再去。」

殿外宮女壓低腦瓜,怯懦應了句:「是。」

*

時光靜謐流逝。

迷迷糊糊中阮舒窈聽到水聲,手掌往身側摸去,床榻上只自己一人,她睜開惺忪睡眼,頭腦有些昏沉。

「你醒了,餓不餓?」燕寧穿著單薄中衣坐在床沿,身上氤氳的霧氣似是剛沐浴完,清雅香味旖旎。

阮舒窈眸光微爍,小幅度搖了搖頭,撐著身子坐起,睡了一覺感覺恢復許多,看天色尚早,揉揉酸脹的手臂,雙腳落在地上,低頭找著鞋襪:「我該回去了?」

「已派人到沈府報平安,你暫時住宮裡。」燕寧拿來大氅披在她身上,話里的意思不像是商量。

傳侍女的空隙,阮舒窈梳理思緒,按照原定計劃,攻打緬因大約需要半年光景,來年開春才能回城,如今卻是足足提前了一季,屠城令之事在雲州城也有傳言,眾說紛紜她實難辨別,想著回去先跟兄長問個明白。

記得自己與陳夙正被王宗瑞追殺,是燕寧出現救了她,卻不知陳夙與王宗瑞是如何?

她受了王宗瑞一掌,若不是董鶴年施針,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昨夜實在無力,問了兩遍,也沒個回答,現下清醒許多,再不能被糊弄,堅定問道:「陳夙,陳將軍人呢?」

第47章 皎月彎彎心肝兒

燕寧垂眸看她,輕手系上大氅錦帶。

同時,宮女端了熱水進屋,俯身跪在一側準備侍奉阮舒窈梳洗,燕寧接過還未沾水的帕子,在盆中打濕後欲要親自替她擦拭。

看她耳垂泛起紅暈,燕寧吩咐宮女退下,說是可以傳膳。

屋內再沒了旁人,阮舒窈才肯讓他服侍,熱乎乎的帕子拭過嬌嫩肌膚,溫潤霧氣散去清涼酥爽。

佳肴香味實在饞人,阮舒窈一樣嘗了兩口,已是半飽。

膳房專程做了甜點,怕她積食,燕寧准她少吃半盞。

「打仗一定很苦吧,看你

瘦了不少。「兩人目光相觸,阮舒窈沒忍住問了句。

「還好,吃了不少戰馬。」燕寧替她擦拭嘴角,眸色柔下幾分。

若非逼不得已,戰士怎會去吃戰馬。

他於戰場之上歷經風霜,若刨根細問,只會令人感傷,轉而眸光游至燕寧耳垂:「殿下怎不帶耳瑱了?」

燕寧掩下視線,腦海回憶起冰窖里的刺骨陰寒,耳朵凍的完全沒了知覺,耳瑱也不知何時弄丟了,聲音慵沉道:「要不你替我挑一個。」

「好。」

不多時,內坊局的太監們端著幾個精緻匣子進來。

阮舒窈仔細端詳琳琅滿目的耳瑱,質地如寶石,翡翠,珍珠,金銀,每一款都凝聚匠人心血與巧思。其中一對銀質耳瑱,雕刻精緻圖紋,透著幾分堅韌神秘,與燕寧清冷高貴的氣質還算相襯。

「這對如何?」她接過內侍奉上的耳瑱,在燕寧身前比劃。

燕寧側首,任由她動作,目光柔和道:「甚好。」

阮舒窈見他喜歡,示意他靠近些,小心翼翼替他戴上。

銀瑱輕觸肌膚,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很快有股暖流從心尖衝上腦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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