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夜色中,沈府大門緊閉,微弱光亮透過門縫映射幾道白煙似的薄霧,阮舒窈探出腦瓜望去,清澈眼眸中透著一絲不安,往日的沈府整夜都有巡邏。
燕寧扶她下車。
高大的馬車正好遮住二人身影,阮舒窈抬頭看他,滿目溫柔。
燕寧眸色不變:「去吧。」
她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從燕寧身前行過。
腳尖剛踏上覆滿薄雪的台階,忍不住扭頭望去,華麗的馬車在月色下顯得異常孤絕,一片隨風揚起的衣角映入視線,阮舒窈心中一澀,轉身朝馬車方向跑去。
聽到腳步聲,燕寧沉寂眸海微漾。
她止步在燕寧身前,仰看他清雋臉廓,努力壓抑心中悸動。
燕寧垂眸看她,正對上那雙明亮澄澈的眼眸,攤開手臂,柔軟身段撲入他懷中。
兩人緊緊相擁,像是久別重逢,他低下頭,與她鼻尖相觸。
阮舒窈星光點點的眸子一澀:「燕寧,我開始想你了。」
-
良久。
翩然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
***
沈府前廳。
下人來稟說是沈二小姐歸府,老太君從佛堂急忙趕去前廳。一路上嘴裡不停念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從眾人驚異的神色中不難看出,他們沒想到阮舒窈真能回府,好似皇子肯放她回來是極為不易之事。
「姝妍。」
「我的心肝兒。」老太君拉住迎來的阮舒窈,蒼老目光里流露出欣喜。
「祖母。」阮舒窈反握住老太君布滿皺紋的手背,她知老太君真心疼她,心中不由生出愧欠。
老太君點頭,滿目關切:
「快讓祖母看看,可傷到哪兒了?你母親擔心不過,天天在慕時面前囉嗦,女郎受了傷,留宮休養不成樣子。」
阮舒窈鼻頭一酸:「姝妍不孝,叫祖母、母親、兄長憂心了。」
老太君眼眶微潤,牽阮舒窈坐到跟前:「好孩子,原本從天厥接你回府是想庇護你,不忍沈家骨血流落在外,如今到是要連累你。」
阮舒窈雲裡霧裡,有些不太明白老太君所言,隱隱察覺出低沉情緒,轉眸望向悶不做聲的沈慕時。
沉香木椅上的男人坐得端正,視線與她相觸,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一旁的趙氏行近了些,溫聲道:「初冉隨崔顥赴任遼東,近來傳回的家書提起,說很是想念姝妍。遼東雖然偏遠,崔顥畢竟是從帝都調遣過去的,又為一方父母官吏,日子倒也不難過,算個好去處。老太君若是同意,便讓慕時尋些個得力的僕從,送姝妍去遼東探親,上頭問下來,也有個交代。」
其餘的話阮舒窈沒有聽明白,但主母的意思,是要把她送去遼東。
年節在即,此時送她離開實在不合常理。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默許。
「為什麼?」她問道。
第48章 往事縹緲殺了他
「為什麼?」
按照她從前的性子,不會問得如此直白。即便要問也是委婉的去探聽此中原由。對長輩如此發問顯然不妥,正想著如何解釋,自己並非是不情願府中安排。
沈慕時銳利目光掃來,眼神閃爍間透出一股洞察秋毫的凌厲鋒芒,開腔道:「事出有因,你無需多思。」頓了半響,幽邃漆瞳中不動聲色的浮起一抹波瀾:「殿下未向你提起過,在緬因時,遇了刺殺?」
「……」她神情茫然,此事燕寧隻字未曾提過。
「當夜糧草被燒,殿下險象環生,我的過失最大。」沈慕時面色嚴峻,黯然望向她。憂鬱眼瞳里顯露出一絲複雜,手掌按在桌面,繼續道:「北國鐵騎攻下緬因後,殿下下了屠城令,殺盡城民。」尾音咬在牙縫中,似是不大願意提起:「不服軍令是行軍的頭等大忌,我……」
微聚瞳孔里映照出漫天火光,螻蟻般四處逃竄的人們,沖入他回憶里。
「大司馬。」軍營前,副將譚凱遞上一壇烈酒。
沈慕時側目看了他一眼:「城中屢次出現暴亂,酒就不喝了,守好軍營。」
「天氣寒涼,大司馬喝口熱酒,休息一下吧,今夜屬下親自巡邏,不會有事的。」譚凱立在他身側,望著整車整車的屍首從眼前運走。
接連幾日的征伐,沈慕時的確有些疲倦了,接過酒罈猛灌一口,烈酒燒灼干啞的喉嚨,帶來一絲近乎疼痛的麻痹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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