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然要再去一次,和北國皇帝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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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宮牆外飄著細雪,朝會路上,刑部侍郎張軒與都察使吳青芳並肩,兩人不緊不慢地走
在幾位老臣後頭,也不知是不是有心,反正能聽見老臣們的對話。
「聖上對那幾個異族細作,非但不予追究,竟還恩准他們住到境湖行宮。」身著華服的老臣目色狐疑。
另一老臣眉頭緊鎖:「此事確實蹊蹺。」
華服老臣壓低聲音:「是那妖女對聖上施了什麼巫術不成?」
巫蠱之術,歷來為皇室所忌憚,若沈二小姐真有其能,那她的存在便是對皇權的莫大威脅。
張軒正要上前辯論,手腕被吳青芳拽住,彼此對視間,漢白玉階忽起騷動。
迎面而立的水師提督謝友亮手中匕首落在玉階上,驚得幾位老臣面色一變,沒敢再繼續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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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御案上的奏摺堆積成山。
奏摺內容多數是彈劾阮舒窈與渤澤細作關係匪淺。
二嫁之身迷惑聖上,穢亂宮闈。
以權謀私收買金烏城,居心不良。
妄議朝政於理不合等等滔天罪行。
沈毅之指節泛白,咔嚓折斷手中御筆,「海外強敵虎視眈眈,這群蠹東西倒有閒心編排你。」
一旦開春,冰雪消融,渤澤軍隊再無顧慮。
未等阮舒窈開口,水師提督謝友亮挺身而出,大喊冤屈:「啟稟聖上,神女對聖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鑑,還請聖上明察。」
第97章 佛門禁地世間安得兩全法
阮舒窈輕瞥一眼比她名聲好不到哪兒去的謝友亮,此番慷慨言辭從他嘴裡說出來像極了奸臣護主,阮舒窈不太在意,淡然道:「把這些人的名字都記下來,回頭……」
謝友亮恭恭敬敬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她眸光微動:「回頭,一個個的算帳。」
她現下沒功夫為這些事分神,想讓這些人收手,就不能再如從前般不痛不癢地訓斥幾句了事,必須要讓他們感覺到引火燒身,自顧不暇才不敢攀咬。
記名冊的消息放出去後,署名彈劾過阮舒窈的人果然跟冬眠似的,沒再出來蹦躂。
據說連長公主召見,也都稱病推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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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鐵,宮門前的積雪被車輪轍碾出兩道深痕。
阮舒窈帶沈毅之私下出宮這日,大祭司攔在馬車前,說是一旦開春,冰雪消融,屆時渤澤必會來犯,為了神女安全,請她不要出宮。
而這也是阮舒窈為何如此著急出宮的原由,近來沈毅之與燕寧交替出現的次數愈發頻繁,清醒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她必須趕在開春前醫好聖上的失魂症,她怕現下這種狀況斗下去,聖上撐不到渤澤來犯。
她簡要道明心中憂慮,請大祭司幫忙周旋。
早先信誓旦旦要幫助她的話,說得十分響亮,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來討還,大祭司只得咬牙應承。
在她返回馬車時,大祭司不放心扒在車窗叮囑:「聖上安危,北國安定,皆繫於你一身。十日內,一定要回來。」
阮舒窈目色誠懇:「姝妍謹記。」
車軲轆轔轔碾過冰渣,玉雕鸞鳥宮燈輕輕搖晃,胭脂色的光暈在馬車周遭浮散,直至馬車越來越小。
大祭司轉身離去時,似猛然想到什麼,手指快速掐算一番,神色徒然凝重,隨之自言自語呢喃:「藏匿這麼多年,他終於要現身了……」
「他要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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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寺。
崖邊風雪驟急,支童法師的九環杖橫在眼前,霜白眉須沾滿冰屑:「此處乃佛門禁地,女施主請回。」
阮舒窈記得此地有一個岩洞可通浮屠寺下,確不曾留意禁地二字。
若一空在此,說不定能放她過去,偏偏遇到支童老和尚,好說歹說硬是不肯。
身後馬車裡,沈毅之還昏迷未醒。
今日大概是要闖一回這浮屠寺的禁地了。
「得罪!」她甩出軟鞭纏住九環杖。
支童手腕微動,九環杖仿佛有了生命,輕顫間便卸去了軟鞭上的力道,同時杖尾輕點地面,身形借力後撤,避開了阮舒窈緊隨其後的攻勢。
「女施主,何必執著於此。」支童穿風透雪的聲音在山澗迴蕩。
此時,小沙彌們已列出金羅伏魔陣。
阮舒窈沒退縮:「諸位師父,我無意傷害任何人,只求再去一次浮屠寺下,請讓開。」
支童搖頭,渾厚內力匯於九環杖。
阮舒窈倍感吃力。
一眾沙彌齊誦法咒,仿若千手合一,九環杖挾著冰雪直劈向她。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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