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自己張不開嘴，要你來幫他道歉？」絕影真君吹鬍子瞪眼，又飄上前仔細看了看陳哲彥，還是滿臉的嫌棄，「老夫的疾光會認他為主，該不會你這做師姐的在讓他吧？」

沈青煙心虛，她也是沒辦法，家裡已經有一把劍了。

「我二人都有本命劍了，便讓給師弟了……」

「罷了罷了，他既然能助疾光修復，說明底子也不差。」絕影真君雖說不是很滿意，但也只能這樣。他原本是想將一身絕學都傳於同一人，但這女娃慷慨得很，從一開始就要三人一起學身法，註定了他之前的想法不可能。

「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傳承，需要你們自己領悟，但老夫的殘魂支撐不了太多消耗，只能同一個人對練傳授，爾等選一個出來吧。」

絕影真君話音剛落，沈青煙就被兩人推出去了。

絕影真君點點頭，他最看好的也是沈青煙，江忱在他看來也很好，但他直覺對方更需要別的東西。

沈青煙站定，絕影真君的雙指就輕點在她額頭青蓮印上，隨後她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入定了。

兩人再次陷入等待時間，江忱拿出記錄劍法的玉簡塞到陳哲彥手裡催促道，「抓緊學，別閒著。」

…………

絕影真君傳授的這最後一個傳承為「域」。

簡單來說，是修士通過自

身構建出來的法則空間，通常是修士對天地法則的感悟而生，或是像一些妖族神獸會有他們專屬傳承的「域」。

沈青煙現在就類似於後者，在從絕影真君那裡接收到傳承的領悟方法和口訣，便能撐起屬於自己的域。當修士處在自己的域中，或堅不可摧，或勢不可擋，令人望而生畏。

絕影真君是劍修，劍修的域多為劍域，此域名為「千影歸一」，是他通過《幻影迷蹤》和《絕影劍法》而領悟的「域」。修士會化作萬千劍意，在自身領域內可無視任何防禦絞殺敵人。

她忽然明白過來，劍就是絕影真君的道。

「月移星換，我身即虛。」她還是念出那句口訣，隨後她的肉身瞬間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劍意，擰成一條條湍流。

絕影真君看著沈青煙參悟劍道，原本是可惜沒能配上自己的疾光劍，但看到她所化的劍意帶著青蓮法象，倒覺得有些安排是自有定數的。

也罷，他如今也只剩下這一縷殘魂，只希望他的心血不會被埋沒。

「老夫這縷殘魂也馬上要歸位了，最後還有個禮物，或許你能用得上。」絕影真君朝江忱丟了個精巧的盒子過去。

是他的魔丹。

「老夫第一次飛升失敗後，也嘗試過轉魔修，天罰雖說過了，但飛升通道並未開啟……不能飛升於修士而言和到了壽數就要死去的凡人無異，於是老夫耗費幾千年修為創造並延續這個幻境，對外放出壽元將盡的消息後就埋骨於此，餘下的修為便都在這魔丹之中了，可抵得上一個合道期的修士。」

絕影真君不是沒想過將這消息告訴各大宗門，聯合起來想辦法破除封印，直到有宗門想了法子，聯繫到過去飛升上界的祖宗前輩，才知道這是上界的仙族們主動封印了飛升通道，他便想自己一身絕學留給後來人，而他則魂歸天地間。

他比太虛宗的那幾個長老活得還要久，早就已經看淡生死，唯一的執念就是飛升去上界看一看，沒有目標對他來說也就沒有生的意義。

同樣知道無法飛升的江忱卻剛好相反。

他不似絕影真君，自己紅塵情緣未了，又執念過深，不然上輩子也不可能一念成魔。

雖說這輩子他還是個正派修士，但到底是過去做魔做久了，絕影真君直覺他是塊魔修的料子，而且這魔丹即便不自己煉化，拿出去賣到交易行也能得好幾條靈脈了。

江忱謝過絕影真君，暫且將這魔丹收到儲物袋中。

轉魔修這事他暫時還沒打算，他甚至也不想飛升，上界不過是一群更貪生怕死的人，為了保全自己而封印了飛升通道，這才致使下界即便有人渡過飛升雷劫也無法去到上界。這些也都是他前世赴死之前去看了沈青煙的三生石才知曉，重活一世，他只想和沈青煙在下界渡過這有限的生命。

凡人少有能過百年，而從鍊氣期的修士就可以，每破一境界，壽元增加五百年；金丹期以後，每破一境界則增加一千年；化神期以後，每破一境界就能增加三千年。直到飛升成仙后，才是真的與天地同壽，但即便是不飛升上界，渡劫期的修士也可以活一萬五千年。

他從不懷疑沈青煙有渡劫飛升的能力，既然上界不許他們成仙，那他們還有上萬年的時光可以相伴。

隨著沈青煙掌握劍域的愈發純熟，幻境終於有了崩塌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