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躲雨,他們也不例外。但四周嗡嗡皆是人聲,獨他們這一方安靜,對望。
陳寧霄的電話被接起時,她氣都還沒喘勻。
「餵?」
陳寧霄一聲就聽出了她的不對勁,愣了一下:「怎麼喘這麼急?」
「下雨了不是?」
「我上來接你。」
「不用。」少薇將手機更緊地貼近耳朵:「還沒結束。你……你要不先回去吧。」
梁閱看著她的濕發垂下來,指尖被一股癢意霸占。他抬起手,幫她將頭髮撩起,別到耳後。
少薇心亂,未及聽清陳寧霄的話,便匆匆摁斷了通話。
陳寧霄說他就在樓下等她。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但未知自己耐心竟這樣好,竟從天亮坐到天黑,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一波又一波,只有他坐在那兒紋絲不動。
直到客人漸漸稀少。
直到人聲漸漸稀疏。
直到店員在門口豎起黃色警示牌,開始拖地。
到底是什麼相親……這麼讓她欲罷不能?
「先生,我們這邊馬上就要打烊了。」店員的拖把到了他腳邊,「麻煩您抬下腳——」
在她視野內交疊的那雙腳,緩緩地踩實地面,繼而站了起來,一言不發闊步離開,留給店內人一道森寒又讓人忍不住可憐的背影。
他看著不知道是怒氣沖沖還是慌張。
陳寧霄沒有撥電話,不知道為什麼。電梯邊有保安留守,勸導客人走另一側扶梯,因為即將打烊,這幾台直梯也要鎖了。
「先生……」
「讓開。」
陳寧霄冷冷淡淡地說,在保安的詞窮呆楞中走進去,一指撳下樓層按鈕。
一出電梯就是濕滑的水痕,剛被拖把拖過,「closed」的牌子掛在玻璃門上。
「我們已經打烊了。」最後當值的店員來解釋。
「我找人。」
他面孔沒光,莫名灰敗,但有種令人畏懼的堅定。
「是客人嗎?店裡現在已經沒客人了。」店員怯生生。
陳寧霄不為難她,但說:「讓我親自進去找一圈。」
這張好皮囊足夠有說服力,店員讓開,陪他一同進去,還貼心地將燈打開。
所有椅子都被架到了餐桌上,打掃過的地面半干,大廳空無一人,露台呢?露台被紫色閃電照亮,淒風苦雨的一片。
「今天……」陳寧霄頓了頓,「今天有沒有人在這裡相親?他們成功了嗎?一起走的?」
店員原本就不可能跟他交代,他卻反而怕了她的答案,不等她回答就攥著拳轉身離開,來時多堅決,走時就有多決絕。
暴雨在狂風中傾泄下來,被雪亮的車前燈照成麥芒似的針尖,都向擋風玻璃湧來。
陳寧霄兩手扶著方向盤,目光死死望著前方,心緒快得像閃電。
每閃一分,就照亮他心底一分。
今天在奶茶店的一幕幕——尤其是那個叫尚清的女人的一幕幕,都閃回在了陳寧霄的腦海里。
「是個會愛你一輩子的男人。」
「現成的。」
「梁閱。」
梁閱。
是梁閱。
紅燈,震怒和驚恐中的男人踩死剎車,車輪轂飛濺出銀亮雨水,車如野獸,或者說如車內男人,在斑馬線前沉重低喘。
陳寧霄抿著唇,胸膛起伏,目光發死。
他太得意忘形,他怎麼會如此得意忘形?就應該在今天下午知道她還在單身時拉住她親住她禁錮住她,綁住她的手腳封住她的嘴唇蒙住她的雙眼讓她一步也不能跑去見任何其他人讓她一眼也看不到其他人一聲旁人的名字都休想再從她口中說出——
察覺到腦中幻想,陳寧霄心口冰涼一窒,卻在紅燈讀秒結束後一瞬也未遲疑地狠狠踩下油門。
他們下午聊了什麼?相談甚歡?互訴衷腸?心意相通?牽手,擁抱,心跳快到一個頻率,然後——接吻?
氙氣大燈將前路照得像下雪,呲——的一聲在老舊居民樓下擺尾側泊入庫,砰!的一聲車門聲響,西衣西褲的男人大步邁出,雨水侵襲入他深色的衣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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