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馨很八卦,就是因為光顧著八卦才只能讀專科的。顯然,雖說現在深受專升本折磨,她也依然沒有吃一塹長一智,而是狠狠爽爽地去重蹈覆轍了——試卷一交,她就給給梁閱撥了電話,問少薇和陳寧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梁閱並未聽說,正開車在從東海回頤慶的高速路上,後備箱放著這次尚清採購的樣品。尚清坐在副駕,大致從他的對答里推敲出梁馨在問什麼。掛了電話,梁閱問:「你這幾天跟少薇聯繫沒?」
「沒呢,這不是在忙這些。」尚清打開手機,「問問?」
陳寧霄怎麼著他們不關心,但知道一段關係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陳寧霄要是心情不好,那喜歡成那樣的少薇只會更受罪。
梁閱頷首:「問吧。」
米蘭正是下午三點。尚清發了微信語音過去,問得很含蓄:「小貓,你最近還好?」
過了會兒少薇回:「還好。」
語音公放出來,尚清和梁閱都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她不好。」
嗓音啞啞,語氣低靡,似乎回到了高中時那種活人微死的狀態,難受,但反而異常冷靜,像進入了植物的自我保護機制,僵苗。
尚清小心翼翼地試探:「你聽上去不太開心,是不是工作不順利?」
少薇這次刻意染了些笑意:「沒呀。」
尚清想了想,問:「陳寧霄沒來陪你嗎?」
少薇:「
來過了,回去有段時間了。」
隔了會兒,她音色如常地問:「怎麼了?」
尚清和梁閱對視一眼。算了,感情上的事怎麼能指望上樑閱?她做了決定:「沒,就是聽梁馨那邊那個賀總說,陳寧霄狀態不太好,我尋思你們要是吵架了,你不得難受死?就問問你。你在國外一個人記得吃好點,休息夠,別生病。」
梁閱扶著方向盤哼笑一息。
尚清警覺:「你笑什麼?」
「這些話我也常聽。」
「哪裡?」
「我媽給我的語音里。」
「……」
梁閱沉默了一下,解釋:「沒別的意思。」
「沒事,我知道。」尚清抿開唇,很看得開:「沒性魅力嘛。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阿德也這麼說我。」
「你喜歡他?」梁閱淡淡地問。
「沒,」尚清笑道,「真沒。他就是看不過去,想鞭策我,說我不該這麼早放棄自我。」
她確實似乎剝離了自己女人的這一層身份,把自己當姐姐、當媽、當知心長輩,像張開雙翼的母雞一樣護著身後的幼崽,根本沒發現被她護著的其實早已比她羽翼豐滿,而她自己卻是如此瘦小乾癟。
「在意的話,那就試試找回來。」
尚清服了他:「什麼事到你嘴裡都很簡單。比起找回性魅力,我現在比較操心自己的養老問題。」
高速上,梁閱專心開車,聊著天的彼此便都只看前路,沒看對方。摒棄了視線的交換,尚清反而覺得自在了些,索性道:「你上次說養我,我謝謝你啊,但行不通的。」
「我養得起。」
「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根本不名正言順的嘛,成什麼了?」尚清笑道。
梁閱蹙了一絲眉心,「沒這麼複雜。我會安排好一切。」
「我心裡放不開啊。」尚清扯扯身上防曬服的冰絲袖:「你越是這樣,我只好越是放棄當女人了。」
如此,要是未來哪個好心的姑娘能接受,徹底不當女人的她,才能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她要通過這樣的自暴自棄,繳納這樣的貢品,才對得起梁閱這份贖罪。這樣一來,贖罪的是他,但真正付出代價成全的,卻又成了她。這遊戲賭的是良心,偏兩個人都很有良心的話,就像敬酒時你杯沿矮我一分我再矮你一分,不停地矮下去,矮到地板上也沒個停,大家都灰頭土臉不要過了。
梁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尚清明明白白說:「我能自己活。」
梁閱深呼吸,一雙手緊了又緊,死死把著方向盤。
「你怨恨過我們嗎?」
「怨恨過。」尚清不假思索。
聽到她親口說這三個字,梁閱有自殘般的快感,好像心肝脾肺被一柄殺豬刀刨出來,倒在菜市場的鐵盆里。論斤稱,他能賣出幾塊錢?
「誰到世上來不是為了痛快活一遭的?我也想像話本里寫的那樣,當個義薄雲天的人,但我怨恨啊,」尚清平靜地說,「我夜夜問天問地,我不欠任何人,是因為好心才遭這些嗎?小貓來探監,我五味雜陳,恨不得那天晚上就該是她在屋子裡,本來的事。我出來,刻意躲著你們,我怕我看到你們,我恨得變形,怨得變形啊梁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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