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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旁若無人,奧叔不由得咳嗽起來。他對崑曲沒興趣,故而錯過了那出戲,但從散場至這會兒,到處都在傳。以他對陳寧霄冷酷游離風格的了解,他不覺得他是會出這種風頭的人,但此刻見了兩人,他又覺得情有可原了——這麼出眾的女伴,硬藏,是違背心意,迫不及待昭告天下才是本能。

老話講文人相輕,但奧叔很樂於提攜後輩,道:「就算寧霄不給我引薦你,我也一直在關注,從ig上就開始。」繼而他蹙了下眉,遲疑道:「不過你回國來轉向時尚攝影,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奧叔得過普立茲獎,風格偏人文紀實,時尚攝影玩概念,商業性強,且整個環節並非完全是攝影師本人說了算,這是他不屑的。他關注少薇,就是因為她鏡頭下多姿多彩的街頭,讓他仿佛又重回年輕時,再看了一遍世界。轉投時尚攝影,令他疑惑,也令他惋惜。

他說完這句話,不知道陳寧霄在桌子底下捏緊了少薇的手。

「本來想拍戰地和第三世界紀實……」少薇抿唇笑笑。

她的生命經驗,令世界上那些生命困境無比強烈地誘惑著她、賦予她使命,但她的個性,卻又讓這些困境無比強烈地傷害她。戰爭,死亡,病痛,衰老,傷殘,流血,貧窮,飢餓,痛苦,恐懼……這些人性的弱,曾令她鏡頭顫抖,令她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那麼純粹:她究竟是抱著要將這一時刻記錄下來、傳遞給世界真相的決心在拍,還是在品嘗痛苦、將這些生命困境景觀化地在拍?

在思考清這個問題之前,她遠離了這一最嚴酷的題材,而選擇了城中村等稍微溫和的主題。

這一切,陳寧霄都知道。

他見過她不顧一切扔掉相機蹲地痛哭乾嘔的樣子。

奧叔作為藝術名流,跟上層人打慣了交道,陳寧霄的一個眼色、空氣里的一絲凝滯,都足夠令他意會過來,轉移話題。

他最終道:「以你的水平,辦展絕對有資格,不過,我得看看你的作品厚度。」

說不激動是假的。少薇很想問問他,你還記得那年你說,很期待看到我拿起相機後的樣子嗎?雖然那時的她對未來沒有任何信心,但這句話,卻時不時迴響在她耳邊,成為種子。

但他既沒有第一眼就認出她,那她也不必續這一前緣、牽強附會了。這是她的果決與酷處。

少薇只是微笑著,克制著內心細微的戰慄,點頭:「我整理好後發——」

一聲尖銳的輪胎刮擦聲和劇烈的碰撞聲,驟然傳來。

他們雖離聲源遠,但位置高,聽得清也看得清。三人俱起身,憑欄眺望,眼見著園子裡眾人如下雨天前的螞蟻一般,惶惶然而沒頭沒尾地四處張望、奔走、交頭,整座園林驟然大亮——原來鋪了明燈,只是為了氛圍才只點小燈。

人聲遠遠順風送上涼亭。

「出車禍了!就在門口!快,打120!有孕婦!」

這後三個字,讓陳寧霄和少薇都是臉色一變。

第106章

司徒靜承認,在她第一次遇到陳定舟時,她就有種被命運砸中的感覺。

那天她在頤慶播音大學的團委辦公室待了一下午,核對著即將到來的某項校團委活動的流程和台本,起身出來接水時,看到身著白襯衣的陳定舟正和他們院辦公室的某位領導談笑風生。

她外形亮眼,又比旁人有更一份自覺的端莊,令她看著比周圍那些女同學都要貴很多。陳定舟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三秒。

工作一直到了傍晚才結束,有人來團委喊吃飯,就這麼當著她的面調侃了幾句,司徒靜於是知道,剛剛那交錯一眼的男人,是本地一個望族的二公子。他的兄長走仕途,他的弟弟走學術,他則成立了自己的房地產公司,經營得風生水起。再往上翻翻,那可真是名人輩出,文盲都聽過他幾位族親。

司徒靜在學校食堂前又遇到了他。這一次她主動走上前去,落落大方地說了一句:「又見面了。」

陳定舟後來告訴她,他正是喜歡她這份自信,用北方人的話來說,就是「勁兒勁兒的」,有意思。

嫁進陳家,她花了很多力氣。這樣家庭的人,男男女女的婚配都是種資源,若是取她這麼一個小鎮姑娘,是浪費。陳家老太太看不慣她,看不慣的理由和陳定舟喜歡她的理由是同一個,「勁兒勁兒」的。老太太說她心比天高,不謙遜。

老太太還說她這樣的人,被命運打壓了半輩子,一旦出頭就容易忘了自己幾斤幾兩,會將自己得到的一切看作是自己應得的,而不是上天或別人賜她的。而人一旦欠缺敬畏心就容易行差踏錯。

但老太太寵這二兒子,陳定舟也肯為她使勁,司徒靜終究還是嫁了進來。家裡上下個個出身都比她高,但確如老太太想的那樣,她不覺得怯、低人一等,心裡想的是,你們這些人出身高又怎麼樣?還不是跟我一張桌子上吃飯。

司徒靜這輩子都厭惡她妯娌大嫂,自視甚高的勁兒,去百貨掃貨,明明有保姆跟著,非要她提包。進什麼門、跨什麼門檻,她不動,別人就休想。她覺得她大嫂很陰的,拿捏人用的都是巧勁兒,那種不舒服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往外抱怨,別人還會反過來說她小心眼,勸她大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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