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霜用手撐著額頭,眉頭緊蹙道,「崇意,把我爹他們送出去吧,秦雋若是知道筍筍的存在,不會善罷甘休的,筍筍還小他會接受不了的。」
「我也正有此意。」林崇意微笑著答道。
宋凌霜的眼眸明明滅滅。
「崇意,秦雋雖對我很寬容,呵護,但關於我的事他很是偏執,我怕他會對付你。」
「凌霜,只要你和筍筍在我身後,我什麼都不怕。」
宋凌霜點了點頭,眼神卻流露出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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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雋將養了半年,身子雖然還有些發虛,可已然無性命之憂。
昨日參加完雲淵的大婚典禮,兩日後即將回程返晟,正在收拾行裝,面帶笑意。
突然,門外傳來了雲想的聲音。
「秦雋,你在西境可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最後陪你去一趟。」
見秦雋久久沒回應,雲想準備轉身離開。
「嘎吱」一聲。
秦雋的房門開了,他從房間內走出來,身長玉立,風華絕代,臉色有些蒼白,可眼眸中蘊著的釋然是秦雋在西境這些年她從未見過的。
秦雋揖問,「外臣聽聞西境有座玉閣寺,求姻緣和平安十分靈驗,是否真有此事?」
「是,可宗源大師常年閉關,只有他加持後才會靈驗,且要三跪九拜上去才行,本公主每次去宗源大師都不見我,你去亦無用的。」
「雲想公主可願帶外臣去一趟?」
秦雋大概知道玉閣寺的方向,只是按律他是不能出釜昌城的。
雲想終是不忍拒絕他。
點頭道,「好,我帶你去。」
二人策馬馳騁出城,到了御峰山腳下,雲想告訴秦雋,從這就要開始三跪九叩,一共三千三百坎。
秦雋立時下了馬,就那般跪下了,絲毫沒有猶豫,乾脆而又利落,姿勢還極為虔誠。
每叩一步,他嘴裡都在念念有詞。
雲想聽不見,只能跟在他身邊,擔心他體力不支暈過去。
秦雋腳步沒有絲毫減緩,就這樣三跪九叩的到了御峰山頂的玉閣寺。
沙彌見雲想公主來便告知她與秦雋,宗源大師在閉關,婉轉的讓他們打道回府。
秦雋也不介意,虔誠的去大殿敬了香,而後在御峰山上看到了整座釜昌城的繁榮富庶與壯觀宏偉。
「我都說了……宗源大師……」雲想正準備開口自誇神機妙算,此時又來了一位小沙彌,走到了秦雋面前。
「這位男施主,宗源大師有請。」
秦雋起初有些訝異,可他會意後就跟著沙彌師傅前去見了宗源大師。
禪房中只有一位坐枯禪的僧人,雙目禁閉,想必這就是聞名於世的宗源大師。
「施主是有大智慧之人,為何來尋老衲?」
秦雋雙手合十,虔誠道,「有智慧不能及之事,想求神佛庇佑。」
宗源大師亦雙手合十,他睜開了眼,而後起身觀秦雋。
「求不得,愛別離,放不下,施主身上卻沒有怨,難得,難得。」
「怨過的,皆因有了她,我願意放棄那些怨。」
宗源大師笑著道,「施主若要與她再續前緣可要儘快了,你與她只有這一世姻緣,不會再有來生。」
秦雋眼眸顫動,他記得禰通說過的,他與箐箐不會有姻緣的。
「宗源大師,我……」
「天機不可泄露。施主請回吧。」
秦雋出來後,夜色已深,可他明明才進去約莫半盞茶的時間。
「秦雋,你出來的晚了,宵禁了,我
們今天得睡在這山頂上了。」
雲想可沒什麼好脾氣,因為她本就沒想到宗源大師居然會見秦雋,這擺明就是不見她!
「公主去休息吧,我想最後看一次這西境的日升月落。」
秦雋就坐在山石上,聽風,聽禪,聽蟲鳴。
「秦雋,你回去不擔心她不愛你嗎,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了,她嫁人了也生子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會傷心。」
秦雋抬頭望月,今日是圓月。
「公主若是第一年放我回去,我有八成把握能與她再續前緣,次年有三成,到如今,一成都沒有。」秦雋自嘲的笑笑。
「那你,別回去了好不好。」
「正因如此,我更要回去,大晟女子與西境女子不同,她們成婚後大多只能圍著夫君與孩子轉,然後蹉跎儘自己的一生。可我沒教過她,屈服、順從。我只教過她遇到不平要抗爭,要隨心所欲,要率性而為。」
「她的夫君是大晟的天之驕子,與她只差一歲,相貌堂堂,文武雙全,還是皇親國戚,世子之尊,她若遇到權勢壓迫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按皇室的慣例,她的夫君很快就要娶別的夫人、妾室,為陛下籠絡門閥大族,為林家開枝散葉,繁衍子嗣。」
「所以即便我與她真的此生無緣,我也願窮其一生護著她,愛著她,伴著她,不讓人欺辱她,讓她永遠有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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