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名嘿嘿笑幾聲:「不能看我媽說什麼,要看她的神色。可惜我哥個蠢貨只在意他們說什麼。」
蘇笑笑從臥室出來聽得一清二楚,心說你們仨嗓門也不小,不會以為她出去了吧。
見三人聊的忘我,蘇笑笑給張懷民使個眼色,倆人悄悄去看電影。
團團猜得沒錯,張懷民中午回來沒心思看電影。午睡醒來蘇笑笑問他去不去,張懷民覺著冰天雪地應該不會有什麼大案子,晚上能睡一夜,醒醒困就爬起來。
看完電影回來,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仨人還裹著被子聊呢。蘇笑笑不得不到虛掩的門口,「一名,餓不餓?」
楊一名醒過神:「幾點了?」
到堂屋一看掛鍾快七點了,楊一名爆一句粗口,說一句「我回去了」就往外跑。蘇笑笑提醒他上凍了走慢點。楊一名不怕摔,大步流星到家,父母和他哥都在屋裡看電視——他姐在婆家。
楊一名到廚房看鍋里有吃的,吃好飯刷乾淨就洗漱,不想跟他哥在一塊就直接睡了。
翌日清晨,擔心公交車走得慢遲到,楊一名天蒙蒙亮就起來。到外面吃好早飯,想著還有時間,買一包油條回去。
他哥吃著油條還忍不住酸一句他有錢。楊一名當他是個智障,不稀罕欺負他,白了他一眼就背著書包回學校。
到路口碰到團團和許小軍,可惜不順路。倒是碰到張懷民。車快到了,張懷民拎著公文包慢悠悠過來。楊一名不禁說:「您時間掐的真准!」
倆人能坐一站路,一站後楊一名下車,張懷民不需要。張懷民把他擠到車上問:「什麼時候實習?」
「您不知道?」
張懷民:「我畢業那年學校才由政法改成公安,才增設其他專業,我哪知道你們導師怎麼安排。」
張懷民身後蠢蠢欲動的小偷渾身一僵,慌忙把不聽話的手藏兜里,車停了立刻下車。經常坐公交車的人立刻看出不對,提醒大家檢查錢還在不在。
張懷民不禁說:「在的。他沒敢動手。」
「這位大叔,您咋知道?」
張懷民瞬間愣住,看起來三十歲的人喊他叔?突然想到他今年四十五歲,虛歲四十六,別說叔,能當他爹。可是這樣一張面孔喊他叔,真不習慣。張懷民朝路邊的楊一名看去,「他是公安大學的。小偷可能認出他。」
車上的男男女女勾頭朝外看,楊一名上了一輛公交車,對四九城十分熟悉的大爺道:「那個車確實去公安大學的。噯,你們看,剛才那人沒敢跟上車。」
晚上,張懷民回到家問蘇笑笑:「照理說車上應該有附近街坊,居然沒人認出我?」
蘇笑笑:「天天跟你打招呼閒嘮嗑的哪個不是閒人?哪個閒人一大早起來趕公交車?你戴著帽子圍巾,不是特別熟悉的人,誰能認出你?」
「照你這麼說,我領導下去暗訪,能被人一眼認出來,說明對方特意留意過他?」張懷民不等她回答,「什麼情況會特意留意公安局領導?」
蘇笑笑給他兩副碗筷。
張懷民自己回答:「犯罪分子啊。看來以後我再參加排查需要化妝。」
蘇笑笑:「你要覺著誰可疑,一個勁盯著他,憑你身上的殺氣,他肯定無法鎮定。」
「說明你沒有見過窮凶極惡的。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壞種。」張懷民看著他家團團那麼乖,潛意識認為沒有生來就惡的孩子。然而這兩年顛覆了他以往認知,「跟我們打照面都能淡定從容地打招呼。」
蘇笑笑生在和平年代,都沒有見過九十年代飛/車黨,哪怕她看過電視劇也無法想像。只因怕觀眾接受不了,以及考慮到對青少年的影響,一些劇情要麼削弱,要麼直接刪掉。
蘇笑笑:「有防彈衣嗎?」
「有啊。可惜不多。真遇到需要防彈衣的案子,也是直面嫌疑人的同志穿。」張懷民嘆氣,「還是太窮太落後。聽說國外人手一件。」
蘇笑笑不禁說:「不可能!少聽那些崇洋媚外的美化國外。前些天不還說某些毒/品在國外泛濫。國外製度那麼好,還能泛濫?」
「好像也是。」張懷民心裡瞬間平衡,「下周我要是有時間咱們看話劇吧。上次那電影沒意思。要不是蘇團團買的,我當時就想說跟鬧著玩一樣。」
前世蘇笑笑聽說這個年代能登台的話劇演員都是藝術家,也想看看,「周末再說。也許團團想看。」
團團確實想看,他和許小軍都是圖新鮮。
可惜早飯後他倆準備去買下午的票,到大門外被楊一名攔下,楊一名一手摟著一個,苦著一張臉往他倆身上倒,一副大受打擊似的,嘴裡直呼「還是兄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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