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覺得自己有謝衡玉那樣強大穩定的內核,能夠順利熬過這七苦,可是……銀葉谷主口中的秘密,又不得不讓她冒險一試。
既來了,也沒什麼好退縮的了。
池傾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儲物鏈,試圖將七傷花收入其中,深黑的星眸閃爍著決然的光芒:「來吧。」
瞬間,巨浪般的暗香在周身擴散,識海中與痛苦相關的神經似被撥弦的手一併撩動,她低吼一聲,恍惚間錯步,往火山深處跌落。
灼熱與極寒如劍,同時刺入她的身體,她緊緊握著手中收不進儲物鏈中的七傷花,仿佛那是幻界與現實唯一的線。
卻突然,一隻微涼顫抖的手貼上了她的手背,池傾愕然,勉強睜眼,望著眼前人,卻以為是幻覺。
謝衡玉清潤溫柔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如此壓抑的憤怒,他與她一同握著那七傷花,在池傾即將摔入岩漿的瞬間一把將她撈了起來:「你瘋了?為什麼聽他的?」
池傾的臉色幾變,識海中如同被擠壓的痛苦,令她無法消化他的問題。
即將陷落七傷花幻象的瞬間,她突然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她的七苦,大多與藏瑾相關,可若是謝衡玉此刻與她一道,會不會……會不會……
池傾心跳忽然漏了數拍,一種做錯事的心虛在七傷花的作用之中,竟依舊如此明顯。
她咬了咬牙,用盡最後力氣,一把打掉了謝衡玉的手:「不。你別碰我。」
第71章 他自風雪中來。
池傾在推開謝衡玉後立刻就昏了過去,他望著她怔了一瞬,視線落在少女緊鎖的眉間,半晌後依舊沒有聽她的話,而是重新伸手蓋住了她的手背,與她一道握住了那朵七傷花。
銀葉谷主有一句話並沒有說錯,作為多年來唯一一個完整摘取七傷花的人,只有謝衡玉才知道這七苦幻境對人的神識會產生多大的損傷。
七傷花之所以稀少,不僅僅是因為它難取,更是因為許多人在七苦幻境中,由於受不了神識的創傷,會選擇強行摧毀花朵,使自己脫困。
謝衡玉從前在七苦幻境中,也並不是沒有想過要這樣做,可足夠理智的人,即便已脫離現實,依然會保留幾分清醒——當時唐梨之病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不管七傷花能不能順利換取長命花,這似乎都是謝家手中最後的籌碼,他因此才苦苦撐著,沒能狠心將其摧毀。
而池傾此刻的處境,與他當時其實也是一樣的。
她此番前往銀葉谷,所問之事關係妖族,別看她平常自由隨性,可真在這種大事上,池傾也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
謝衡玉明白她不會選擇摧毀七傷花——可是那樣,就意味著她不得不完整地經歷七苦。
這有多難捱,他是知道的,又怎麼忍心讓她一個人面對?
謝衡玉抱著池傾落到火山口,僅僅那麼片刻的功夫,懷中的人已是冷汗涔涔,他握著她的手略緊了緊,想到方才她昏迷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目光略有些沉悶下來。
「抱歉,」他貼
在她耳畔輕聲道,「即便你不願,此刻我也不能放你一人了。」
謝衡玉握住池傾頸前的儲物鏈,掌心光影交錯,剔透的浮生一夢現於他的掌心。
他緊緊握住那水晶,低頭撩開她額前的碎發,將自己的前額貼近她的太陽穴。
頃刻,七傷花的暗香與浮生一夢的光暈將他完全包裹,熟悉的痛覺從識海深處湧來,然而這次開啟的,不再是那些與他周旋多年的記憶——他所看到的,是她的過去。
……
記憶在妖族漫長的一生中,是一扇扇逐漸塵封的大門。新生伊始,與母親相關的記憶,是被鎖在識海最深處的一扇。
這一扇門,是所有故事的起始,是所有苦難和歡笑的起點。幸而,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打開那扇門;不幸的是,七傷花平靜卻又無孔不入的香氣,恰巧是打開那扇門的鑰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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