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玉的話如針般刺進她耳里,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去理會他此刻鑽牛角尖一樣的喃喃,卻又完全無法將其忽視——越是想要淡化的東西,在她識海,卻越發振聾發聵地迴蕩。
實話說,時至今日,她已經分不清這些話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可追根溯源,她自己很清楚,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是假意大過真心。
起先只是玩玩而已,到如今卻把自己繞了進去。
她感覺不好受,想要跳過這個問題,至少將自己摘得乾淨一些。
「我……我說過那些話?「良久之後,池傾用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疑問句,終結了謝衡玉喋喋不休的喃喃,她低著頭,尷尬地笑了一聲,「太久了,有些記不清了。不過看到你傷成這樣,是誰都會擔心的吧?」
她抬手將自己從儲物鏈中挑選出來的那幾瓶傷藥塞到謝衡玉掌中:「這些……至少能緩解傷勢的蔓延,你……你趕緊用。」
藥瓶落入掌心,再輕不過的重量,卻幾乎要將謝衡玉壓垮。
他靜靜看著她,眼底仿佛什麼光芒一點點徹底暗淡下來。池傾心頭一跳,儼然已在話出口的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可是覆水難收,她只好沉默地看著他打開瓶蓋,忍著疼,將藥粉一點點撒在小臂的傷口。
「啪嗒」一聲,空了的藥瓶掉落在地,池傾俯身將它撿起來,抬頭時瞧見謝衡玉滿是冷汗的臉,伸手想替他擦拭,卻在半空停下,像是抓了一團空氣那樣虛無地垂落:「有好一點兒嗎?」
「池傾,你好狠啊。」謝衡玉按著傷口,聞言低笑了一聲,「所以是……一點兒喜歡都沒有,對嗎?」
「喜、喜歡……」池傾艱難地與他對視,神情並不比他輕鬆多少——謝衡玉反反覆覆的詰問,令她感到超乎尋常的疲憊,那遠是比耗盡妖力還要令她絕望的感受,她近似窒息地愣了一會兒,只是喃喃重複了他的話。
謝衡玉咬著牙,又道:「是和他無關的,只是對我的喜歡,沒有嗎?」
池傾這下倒是立刻明白過來謝衡玉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她全身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眸中流出一點兒極複雜的神情,卻沒多說一句。
謝衡玉到這兒才終於放棄了。
他靠著樹站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將衣袖放下:「既然如此,聖主以後莫再講那些話了。」
「……嗯。」池傾恍惚地瞧著他,像是被魘住似的,只知道應答。
謝衡玉瞧了她一眼:「我這樣的人,很容易多心,也很容易輕信,所以以後,一點點關心的話,也都請你不要再說了。」
「好……」池傾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不知這樣簡單的一個音節,怎麼就那麼難說出口。
謝衡玉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從前的那些事,是你故意的也好,是我陷得太深也罷。如今既然真相大白,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回頭。」
池傾:……
連日來一切叫人提心弔膽的猜測,到此刻終於有了明確的答案。她再也說不出話,心頭同時生出無可挽回的絕望,和塵埃落定的空虛,甚至沒有想過還能轉圜一些什麼,她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然後有些麻木地,將之前想了很久,也已經對謝衡玉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是我對不起你,我會補償你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補償你。」
謝衡玉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瀕死的慘烈眼神深深凝著她:「別再說這些了。沒有用的。你給不了。」
「對不……」
「我叫你別說這個了!!!」
謝衡玉突然高揚的聲音,連帶著周遭的陣法氛圍都一下子被打亂。那些圍繞在阮楠周身的魔氣凝滯了一瞬,隨即很快便毫無頭緒地散亂開來,在陣法中橫衝直撞地向外頂著結界。
謝衡玉眉峰緊蹙,五指張開朝魔氣所在的虛空一抓,身下陣法齊開,原本摻雜在魔氣里的白光,頓時引領著一眾黑氣遙遙朝謝衡玉身上撲來,爭先恐後地往他小臂的傷處擠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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