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呈道:「她若來找你,你待如何?」
謝衡玉笑了,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涼颼颼的諷意,叫唐呈品出幾分刻薄的意味來。
謝衡玉道:「我能如何?」
這並不是一個積極的回答,唐呈立刻意識到謝衡玉不願與他談及這個話題,可他並沒有作罷,又道:「當日你將朗山留在身邊,不就是為了逼她來此?等了那麼多年,你究竟想要什麼?」
謝衡玉低著頭,他沒有回答,對唐呈的疑問仿佛置若罔聞,這些年裡,他性子越發孤冷,即便是曾經最親近的摯友,也不再猜得透他的心思。
唐呈看著謝衡玉白綢遮擋下露出的小半張臉,忽然想起不久前沈岑問自己的那句話——「你覺得謝衡玉變成如今這樣,究竟是好是壞?」
他們當年在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下,依舊選擇站在謝衡玉身後,所看重的正是謝衡玉那顆純粹的心。他們親眼見過謝衡玉是如何在各方世家的權力傾軋之下,為那些根骨平平的孩子打造出一方適宜求學的淨土……甚至對於他們這些世家子弟而言,白馬盟也是唯一一處能夠暫時忘卻利益博弈,專心論道的靈境。
他們知道謝衡玉不是弄權之輩,也正是因此,才願意與他結交,願意助他上位。但世事往往推著人向前,如今的謝衡玉到底是不是那個曾經一手建立起白馬盟的少主?唐呈和沈岑都不敢深思這個問題。
他們知道謝衡玉與曾經大不相同了,但對於這種改變,誰都無力評判,只好默默地旁觀。
謝衡玉兀自飲茶,他沉默了太久,雖然神態自若,談不上生氣,但唐呈知道他已有送客之意,不過是沒有明說。他攥了攥拳,片刻後正要起身離去,卻聽謝衡玉聲線淡然地幽幽開口:「我不會放過她。」
唐呈心頭一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謝衡玉放下茶盞,朝唐呈的方向揚起頭,他的坐姿很端雅,嘴角的笑意也柔和,仿佛之前那句偏執至極的話並非出自於他。
「無事。」謝衡玉沖他微微頷首,「慢走。」
唐呈四
肢有些僵硬,他確信自己方才沒有聽錯——雖然在問出那個問題之前,他並未預設過謝衡玉會給他怎樣的回答,但他無論如何也猜不到會是那一句。
池傾的身份不管在妖族還是修仙界都非常微妙,若她當真親自前來天都,不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她在謝衡玉手裡出事。
唐呈的臉色幾變,默不作聲地快步走出了謝家。謝衡玉不喜歡人侍奉在側,這個習慣倒是七年了都未曾改變,因此唐呈在離開的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人。
天色漸暗了,這日的天氣不好,夕陽被陰雲擋著,謝衡玉坐在水榭之中,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精巧而暗淡的籠里。唐呈走後不久,水榭後的捲簾微動,一個打扮利落的短髮少年氣沖沖地掀簾而入。
「你是故意讓我聽見的。」朗山的語氣不善,雙眉緊緊擰著,像只脾氣不好的小獸。
「你不是和花別塔有特殊的消息渠道麼?」謝衡玉不動聲色,「去吧,說給她聽,我在這兒不懷好意地等她。勸勸她,別來招我。」
「主人是來帶我回家的!」朗山覺得謝衡玉這人好生矛盾,簡直無法溝通,「你若不想見她,直接將我放回去不行嗎!」
「哦?」謝衡玉冷笑,「我從前沒勸你回去過麼?當初是誰非賴在謝家不走的?」
「你……反正……你……」朗山被他一句反問堵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硬邦邦地道,「若你要對主人不利,也得先過了我這關才行!」
謝衡玉臉上笑意微斂,他轉頭面對著朗山的方向,分明沒有任何動作,但呼吸之間,朗山只覺得一道無形的劍意如山嶽壓下,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擠在了一塊兒。
在謝家的七年,他並沒有荒廢修煉,可如今在謝衡玉面前,朗山只覺得自己連只螻蟻都不如——但凡眼前之人動動手指,他恐怕就得血肉支離而死,全無還手之力。
這七年,他不是沒有見過謝衡玉出手,但卻是第一次直面他如今的劍意。池傾並不擅攻擊,朗山清楚地知道她的妖力無法和謝衡玉的劍意相抗。
若謝衡玉當真對池傾有仇怨要發泄,她此刻來修仙界,定是自投羅網。
朗山怒吼一聲,猛然化成本體,七年來少年身量一路拔高,如今陡然矮了大半截,身上泰山壓頂般的劍意也鬆懈了幾分,朗山趁此機會張口對著謝衡玉撲去,氣勢有些囂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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