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法讓他主動放自己回去,那她只能另謀出路。
不知過去多久,終於得以解脫,鉗制在腰間的大掌撤去,徐妙宜雙臂軟綿綿地搭在浴桶邊沿,根本扶不住,身子一點點往水中滑墜。
衛栩及時將她撈了出來。
屋外驟然響起急促叩門聲,「主上,斥候營有急報。」
旋即,衛栩鬆開她,琉璃瞳中唯一一絲溫情消失殆盡。
徐妙宜忍著渾身酸楚起身,快速收拾好自己,又幫他換了身衣裳,將手杖遞給他。
系上躞蹀帶時,郎君抬手撫了撫她的發,放軟語氣,「今夜別等我,你先睡。」
徐妙宜低下頭,斂去眸底的淚意,乖巧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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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甬道昏暗幽長,兩壁照明的油燈倏地搖曳。
郭恆小心翼翼引著衛栩往深處行去,簡要匯報了黎志的口供。
早在去年九月,隨他們一行人回洛京時,黎志便被英國公拿捏軟肋重金策反,避免過早暴露暗樁身份,兩人之間秘密傳信不多,安排他的任務主要是阻止鎮北侯解毒。
地牢盡頭是間刑室,擺了張太師椅。
郭恆扶他坐下,讓兵士將黎志從刑架上解下,拖了過來。
黎志全身骨頭被敲斷,鉤刀穿透琵琶骨,渾身上下無一塊好肉,宛如一攤爛泥昏死過去。
衛栩眸光幽寂,似要將他剜透。最先背叛他的,竟是一直以來默默跟在他身邊的軍醫。
兵士提了一桶水,將他澆醒來。
看見那雙繡有沙棘花圖紋的玄色長靴,黎志認出了他,虛弱開口:「侯爺,該說的我都招了,此事與萬春谷無關,皆是我一人所為,還望侯爺勿要牽連師叔他們。」
衛栩用手杖挑起他的頭顱,浮起一抹陰鷙狠厲的笑,「你應當,早就給衛翀透露了我去
定州的消息吧?」
「沒有。」黎志頓了頓,「我能有今日,全仰仗侯爺提攜,如果不是他們用我娘的性命威脅,我絕不敢對侯爺您下手。」
衛栩笑得譏誚,「待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就沒學會做事要做絕?」
黎志道:「求侯爺……賜我一個痛快。」
「死?對你來說是解脫,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著。」衛栩移開手杖,「在定州時,你曾對顧窈起過兩次殺心,為何後來沒繼續下手?」
黎志沉默良久,直至手杖驀地重重抵在肩胛骨處,他發出一絲痛苦呻/吟,空洞地注視著前方。
方才他所言不假,因深知鎮北侯對萬春谷和自己有恩,既不敢當真背叛,又擔憂母親性命,所能做的無非是延誤隱月解毒時機,對他的藥引下手。
第一次是在定州山崖遇刺,如果沒有郭恆及時攔住,他直接就砍斷馬鞭讓那小娘子掉下去摔死。
第二次,是鎮北侯帶那小娘子回來,他知曉她身受重傷受不得刺激,卻暗中加大藥量,也因此惹怒衛栩受了軍棍責罰。
她被蒙在鼓裡,還傻乎乎為他求情,真蠢啊。
這樣一個蠢笨善良空有美貌的小娘子,實在好對付,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能下得去手。
手杖深深沒入傷口,穿透肩胛骨,黎志差點昏死過去,意識模糊之際聽見一道冷冽的嗓音,「說話。」
黎志喃喃道:「顧娘子是個好人……」
刀鋒自眼前划過,他雙目流下血淚,眼球被利刃割破。
衛栩漠然收了刀,屈著手肘,用衣袖揩去血跡,「把他的眼睛剜出來。」
郭恆勸道:「侯爺,他今夜已經受了重傷,若再強行剜眼,只怕會要了他的性命。」
衛栩垂眸端坐,「繼續。」
黎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多謝侯爺成全。」
兵士拿著匕首上前,悽厲哀嚎響徹地牢,他全身骨頭都斷了動彈不得,瀕死之際只能發出痛苦嚎叫。
衛栩容色異常沉靜,直至黎志匍匐在他腳邊漸漸斷了氣,那對帶血的眼珠子放在托盤裡奉到面前。
郭恆探過脈搏,跪下稟道:「侯爺,他……死了。」
衛栩拄著手杖起身,「處理掉。」
郭恆送他離開,壓低聲音道:「他承認了故意延誤給侯爺解毒,也供出了與他接頭的細作及其藏身之處,但始終堅持並未將侯爺去定州的事泄露給了英國公。」
「他說的沒錯。」衛栩冷笑,「衛翀的確尚不知情。」
若衛翀知曉他私下與齊王密謀,早拿此事大做文章,何必拐彎抹角與外敵勾連再次下毒,甚至不惜背上投敵叛國的罪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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