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途中無聊,鳴心提議:「約摸還得半個多時辰,娘子要不要在街上走一走?」
他們就在出城的城門街口,往遠了一望,就是各類攤鋪和閒逛的人群。
沈淨虞收回視線,瞥了眼立在一旁的項青,道:「好。」
「娘子,你快看那個!」
木製機巧玩具的攤位,鳴心指的是一個展翅的木鳥,翅膀呼呼扇動,栩栩如生。
再往前,一聲聲重複的略有奇怪的聲音吸引了注意。
「快來看!快來看!」
沈淨虞望過去,一直重複「快來看!」的是籠子裡一隻只鸚鵡。
她走過去,引來攤主的熱烈歡迎:「哎呦,小娘子快來看一看!學人舌的八哥!」
鳴心好奇地看向面前籠子裡的鸚鵡,它在梁木上跳動,說出了第二句話:「小娘子!小娘子!」
鳴心驚訝,迫不及待地去給沈淨虞說:「娘子你看,它還會說別的。」
沈淨虞看到後面黑布放在籠頂上,裡面有個趴在角落睡著的鸚鵡。
「那個不賣嗎?」
攤主往後一看,忙道:「那隻瘋了,賣不了了。」
只能等死了埋了,或者拿肉餵狗,人是不敢吃的,狀態不對勁的鳥禽怕有病。
「瘋了?」
攤主言簡意賅:「得了病,活不長了。」
沈淨虞卻道:「能不能拿出來我看看。」
攤主驚,解釋道:「活不了多久了,買了也是虧,肉也不能吃。我這兒其它的都是聰明又健康的,小娘子你可以看一看。」
沈淨虞堅持要看,見此,攤主無奈:「行,那你看看。」
黑布撤下去,籠子裡的鸚鵡通體雪白,只有頭頂羽毛呈現淡黃,它精神萎靡,在角落裡趴窩,一豆黑眼珠沒有絲毫神采,而後懶懶地閉上了眼。
不像染有瘋癲之症。
「你說它瘋了?怎麼瘋了?」
「時常不吃不喝,還有別的怪異行為,總之,也活不長。」
沈淨虞靜靜看了片時,開口道:「我要了。」
有人要,攤主當然高興,折了銀錢,不放心地又道:「死了後,人不能吃肉,我先把話說了,要是吃壞肚子可不要來找我。」
掏錢付完帳,鳴心拎過去籠子,她不懂沈娘子為何看上了病懨懨的這隻。
她張口要問:「娘子——」
「嫂嫂!」
鳴心的聲音被跟響亮的一聲壓了下去。:
沈淨虞一眼看到了長身而立的崔陟,她睜大了眼睛。
坐在轎子裡的陶容聞聲,推開車簾看到沈淨虞,面容閃過驚訝:「你也來了」
沈淨虞神色尷尬,對著陶容,屈身微施一禮。
怎麼能這麼巧,按理他們現在應該在院子裡了,怎麼還在街上。
沈淨虞尷尬地手腳發涼,崔陟卻在一旁抱臂看戲。
她只能扮聾裝死,一干目光注視下,很想能夠練就遁地之術。
崔顯正陷入後悔之中,他意識到可能惹了禍,不敢再說,尤其在看見沈淨虞尷尬的神情後。
從邰州回來,崔顯沒有和他們說起沈淨虞這回事,怎麼著崔陟沒主動提,他也就沒說。
誰想,方才驚喜和情急中,順口喊了出來。
崔顯偷偷覷向崔陟,卻發現兄長似乎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而平直的唇角緩和了弧度,看見他們時,向來沉鬱氣息退去些許。
「走吧。」崔陟終於發話。
誰走?沈淨虞沒有抬眼看,聽見這沒頭沒尾的話有一時遲鈍。
直到拖著行李的馬車繼續行駛,從身旁路過,沈淨虞繃緊的雙肩松落了。
陶容在小院的門口看到了齊謙。
「你怎麼來了?」
齊謙迎上前:「來幫你收拾……」
沒有說完的話突然咽了回去,他看到了崔陟。
齊謙難免有點怵崔陟,畢竟自己又不是他爹,只是他母親的情郎,不過,似乎他爹還不如他。
齊謙這樣想著,又有了一點勇氣。
「我幫你拎進去。」
手裡一空,崔陟已經提著包袱進了院門。
陶容的聲音也進了耳朵:「好了,這裡不需要你,你快點回去。」
說罷,女人頭也不回地也進了院子。
徒留齊謙呆愣愣站了一會兒,只能悻悻而歸。
「她跟你過來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
她話說盡了,崔陟毫無反應,好像在反問為什麼要告訴她,理所當然地不需要。
陶容嘆息,「要不你們明天再走,今晚吃個飯。」
「不用了,您有事傳信給我,也可告訴周克。」周克,是崔陟為陶容找來的,助她分割家產,和離相關事宜。
一切安排妥當,崔陟坐上馬車,駛向邰州。
「買的鳥呢?」
「是鸚鵡。」
「好,鸚鵡。怎麼想起買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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