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吧。
水汽氤氳,二人露出水面,唇瓣分離的剎那,崔陟咳嗽不已,睜開眼,卻是一片清明。
視線相觸,沈淨虞狠頓,隨即猛地推開他。
「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眼眸燒起怒火,沈淨虞不憚用話語扎向他:「差點溺水死去的人,果然最知道怎麼裝溺水!」
她氣憤,又不由悲哀地發現,自己竟也慶幸,選擇了救他,免去了未知的懲戒。
沈淨虞咄咄逼人,戳破窗戶紙,攤開了問他:「我通過你的試探了嗎?」
他笑,不吝表揚:「阿虞,你做得很好。」
崔陟伸出手,想要攬過她的肩,將她抱進懷裡,手掌被劈開,垂落在身側。
崔陟目光微變,他看向她,眼神沉靜,如同不見底的深淵。
沈淨虞向池邊退,在這時,奇異的心裡是枯井的平靜。
她一字一句,用尋常對話的語氣告訴他:「我想離開你,我恨不得你能死去,這些才是真實想法,還需要我說多少遍?」
崔陟步步緊逼,不以為意,他有自己的邏輯和需求:「但阿虞,你沒走,你也選擇了來救我。」
沈淨虞抑制不住地偏開臉諷笑,她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同一柄利刃凝著他:「一個腐朽空無的軀殼,你也要是嗎?」
崔陟將她困在池壁之,視線逡巡在她臉上,回答她:「阿虞,我只要結果。」
不管什麼原因,她的選擇是他,她仍在他身邊。
沈淨虞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沉在幽深的水底,根本透不過絲毫亮光。
四周仿佛被黑暗蠶食,她的眼神忽而迸射幾絲意味難明的微芒,那簇明暗的光直視著崔陟。
「即便是死,我是不是也要死在你身邊?」
崔陟撫在她耳畔,低頭輕吻唇角,像在稱讚她終於有了這份覺悟,終於看清楚了現狀。
「是,便是陰曹地府,也休想離我半分。」
沈淨虞笑起來,手臂搭在他肩頭,將他拉低下高度,她的眼裡盈了笑,崔陟看得微怔。下一息,沈淨虞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藏匿了恨與怨。
「崔陟,既離不開我,不若和我一起去了吧。」
話音剛落,崔陟神色一頓,雙手握住她的手臂,要把緊貼著他的沈淨虞拉開些距離,看一看她是何面容表情。
未及使力,沈淨虞卻已將他扯進水中。
她鬆開了他,嘴唇張闔,在水中沖他笑,幾分多年前的明媚和燦爛。
沈淨虞閉上了眼睛,任水流裹挾,萬千青絲在水中如鋪開的墨色錦緞。
素來冷靜理智的崔陟,知曉沈淨虞絕不會輕易放棄生命,更不會因為他自暴自棄。
然而,在此時,冷靜與理智不知怎的跑了神,露出的縫隙里不知何時湧進了慌張。
他明知、
他抓住了她。
他讀懂了她無聲的那句話——
「你捨得我死嗎?」
崔陟難得自嘲。
第一次是他向她渡氣,也正如他所想,在他抓住她時,在他吻向她時,他看到了沈淨虞睜開的眼睛中閃過的得逞的狡黠。
沈淨虞想,她也瘋了。
兩個人在這裡,用這種方式博弈。
但是,她沒輸,她甚至贏了。
沈淨虞眼眸中散發奇異的光芒,她看著他。
「崔陟,崔陟……」
只道了名姓,她笑出聲,不再說下去。
足夠了。
這一回,當是她看透了他。
崔陟仿佛要吞了她。
這一夜,自淨室至寢臥,她與他好像愈發契合。
也許真的惹住了他,他致力於要讓她屈服,要讓她在他身下綻放專屬於他的穠艷迷離。
白瓶的最後一粒藥丸用盡。細頸鎖骨處的數枚紅痕,只能扣緊衣襟遮住。
州衙里。
「藥丸還有一瓶,你之後再去拿,每月定時。」
項青領命,說起另一件事:「魯猗來信說,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最多十日就能完成。」
「回他,十日後我去拜訪。」
「是。」項青應聲,退了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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