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說不了話了,自然不會再繼續搭理訶仁這個人,於是便也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從包袱中拿出一張小毯子,施施然地鋪在地上,躺在上頭不再管訶仁如何咆哮喊她,只安心睡覺。
睡前還想著怪不得訶仁背這麼大的包袱,原來裡頭什麼都有,真是齊全。她半夢半醒間,忽然想起了大雍鄉間用來馱重物的驢。
第二日,她還是發不出聲音,訶仁樂著告訴她這藥管個十天半個月都行,她頓時有些臉黑,走路的步子也愈發快了些。
忽然一日午飯時,訶仁正蹲在地上處理野物,她掏出匕首抵在訶仁身後,後者扭頭看向她,於是她便張了張嘴,示意他速速將解藥拿給她。
「不給。」訶仁並不怕她手中的匕首,「你只要一說話,我就煩。」
朱辭秋聽見這話,握著匕首的手僵住一瞬便立馬反手將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眼看就要劃拉下去迸出鮮血,訶仁立馬站起身伸手奪過她手中的匕首。
她趁此時立馬放下手,將匕首扔在地上,整個人往下一壓,將尚未站穩的訶仁撲倒在地。她用手肘抵在訶仁脖頸處,另一隻手趁訶仁還未來得及反應時伸進他外衣口袋,從裡頭迅速掏出一個黑色小瓶。
這幾日,她一直在觀察訶仁,這人對她的警惕性愈發降低,很有可能是覺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了便無任何威脅,有時看她沉默地坐在火堆處說不出話,還賤嗖嗖地掏出解藥,讓她求個饒便替她解毒。
真是幼稚又狠毒的男人。
訶仁瞳孔張開又緊縮一瞬,立馬齜牙咧嘴地一把推開她,又在看見她手中的解藥瓶子後伸手想要奪過。但她速度也很快,幾乎在眨眼間
便將那解藥囫圇個地吞了下去,又迅速站起身退到一旁。
朱辭秋終於能發出聲音,但許久未說話,嗓子有些沙啞,還有點不習慣。她迅速撿起地上的匕首指向訶仁,冷靜地開口道:「休戰。辦正事。」
「你說休就休?」訶仁拍拍屁股,瞪著她。
「這已是第十日,過不了幾日,烏玉勝該到了。」她笑了下,收起匕首,懶得再與他多費口舌,只用下巴點了點訶仁身後未處理乾淨的野物,示意他該做飯了。
「原來你也知道他會跟來啊。」訶仁冷哼一聲,看見她的動作後有些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她坐在一旁,喝了口水,道:「沒辦法,我狐假虎威。」
但此時,訶仁卻忽然頓在原地,側耳仔細聽了聽不遠處樹林中的動靜後立馬撲滅火堆,抄起包袱又猛拽住她的手。
「跑!」
第40章 「我只是不信我會如此倒霉。……
朱辭秋被拉得一個踉蹌,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被訶仁強行拽住手腕遠離方才所坐之地,腳上生風般迅速朝前跑著。她看了眼拉著她的訶仁,又轉頭朝後看了一眼。
周遭環境仍然如舊,並未看出任何異狀,耳旁也只能聽見奔跑時呼嘯而過的風,聽不出其他聲音來。但拉著她跑的訶仁卻始終皺起眉頭,抿緊嘴唇,如臨大敵般絲毫不敢停歇。
她從見到訶仁後,就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於是不信邪地又朝後看了眼,忽然發現在方才那堆石堆旁,在不遠處的林中,似乎有一些影影綽綽的黑影,正笨重又緩慢地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但訶仁拉著她跑得太快,叫她沒有閒心再去仔細探查那些黑影。極速下,她的雙腿很快便酸軟無力,卻又不得不繼續使盡全力朝前奔跑著,此時也許是那啞巴藥尚未消解完全的副作用,迎面而來的風呼進咽喉中,就像是刺刀刺入一般疼。
不知跑了多久,跑到朱辭秋都覺得自己身下這雙腿已不熟悉她自己時,訶仁帶著她拐了無數個彎,終於在一處湖泊邊上停下來。
她在停下的一剎那便甩開訶仁的手,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體面,只半彎著腰,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咽喉里的腥甜愈發明顯,連臉頰都酸痛起來,甚至還有些耳鳴,渾身的疲憊尤其是雙腿的酸痛,都想讓她立刻躺在一間乾淨舒適的臥房內休息。
但這裡,她抬眼看了下,除了巨大的藍色湖泊與周旁的山林植被,連風吹過都是悄無聲息的,靜謐得如同身處無人之境般。
她又抬頭看向一旁叉著腰往後看的訶仁,問道:「你在躲什麼?」
訶仁斜眼看了她一眼,頗有些無語道:「跟殿下一塊走,果然容易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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