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時頓時耳熱,道,「侯爺可莫要這樣說,我平平無奇,哪裡稱得上一個好字。」
但被誇,總是值得高興的,說著她眼中不由噙了笑。
「鶯時太過謙了。」周伯崇低聲反駁,一一細數她的好,道,「你是鬼修,魂體清靈,心境澄澈,修煉起來一日千里,短短几年就已經這樣厲害。而我,只是個小小凡人,以後怕是還要你保護我。」
「害怕嗎?」他問。
這自然是託詞,周伯崇怎麼捨得讓鶯時去做危險的事。
鶯時下意識搖頭,若能幫上周伯崇,自然再好不過。
「我不怕。」她認真的說。
「那就勞煩鶯時了。」周伯崇笑起。
鶯時不由有些羞怯,目光下意識避開。
她暗自苦惱,明明已經成了鬼,沒有心跳,沒有體溫,只有一團陰氣凝成的身體。可最近面對周伯崇時,她總有種面紅耳熱,亂了心跳的感覺。實在是……
水路往蘇州,早起晚停,一路要三天多的時間。
等到大船停靠在熙熙攘攘的碼頭,正是上午。
親衛先行一步,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食宿行程。
侯府在姑蘇也有宅邸,外面看著不算顯眼,但內里景致絕佳,鶯時聽周伯崇提起一句,是某個富豪置辦的私宅,花了不少心思,後來因故落在了他的手中。
鶯時只是看了幾眼,一到姑蘇,她的心思就都跑去了柳家。
柳家不算顯赫,但書香傳世,在姑蘇也有兩分名氣,宅子坐落與姑蘇城南,與周伯崇置辦在城西的宅子有些距離。
「想去就去。」看她坐立不安,周伯崇道。
「可,」鶯時遲疑。
她已經是鬼了,再靠近家人,會不會不好?
「無礙,你魂體清靈,只要別相處太近,不會對生人有影響。」周伯崇安慰。
鶯時立時動了心,她站起身正要走,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不由疑惑回頭——
尋常生人是碰不到鬼魂的,但周伯崇顯然不是尋常人,他不止有一身的凶煞戾氣,更是修煉之人。
「別急。」周伯崇無奈,說,「有門神在,你能進去?」
鶯時一怔,霎時失魂落魄。
是了,她現在…是鬼了。她依舊是柳鶯時,可成了鬼,她就已經不是柳家人了。
「別難過。」周伯崇見不得她這樣,他總希望鶯時能一直都開開心心的,去看她愛看的花,喜歡的景,愛聽的曲就行。
難過不該落在她身上。
「不是有雲鄉子在,我這就和他去你家拜訪,咱們一起去。」他說。
「真的?」鶯時立即高興起來。
周伯崇看著她笑,說,「真的。」
說著話,他就吩咐人去叫雲鄉子,這就動身。
「我去換身衣裳。」他又對鶯時說。
鶯時這會兒正高興著,立即說知道。眼看著他進去,她坐在那兒美滋滋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
周伯崇不是剛換了衣服的嗎?怎麼又換?
想到某個可能,她臉一熱。
還有,這會兒就和周伯崇以及雲鄉子去柳家的話,是不是就要和爹娘說她和周伯崇的事情了?
她輕輕咬唇,忍不住開始緊張忐忑起來。
該怎麼和爹娘說呢?
爹娘會不會嚇到?會不會生氣?會同意嗎?
鶯時不知道,也猜不出,心中越想越慌,甚至想要不還是別回去了?
在拖一拖?
想著想著,周伯崇已經出來了,對她說走吧。
鶯時心慌慌,可遲疑過後,又捨不得說不去,只好慢慢站起身跟上。
雲鄉子已經等待外面了。
上了馬車,一路往柳家去,鶯時一開始還能忍住,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的坐立不安。
「怎麼了?」周伯崇將她的動靜盡收眼底,捻起她一抹衣角在手中摩挲,估算著時間應當差不多了,低聲開口問。
與人交談,時機是個很要緊的東西。
問早了,她會猶豫,問晚了,她說不定又憋回去了。
鶯時的心思不深,很容易看透,所以周伯崇總能抓住最合適的時機開口。
這一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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