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吃飽了一切都好說,梁以曦點了點頭。
站起來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陳豫景垂眼看去,是一則來自外婆的視頻請求。
梁以曦放下手上的勺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握著手機就奔進了之前的小房間。門還沒關上,就傳來梁以曦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嗓音。她甜甜地叫了聲「外婆」,緊跟著的一句陳豫景沒聽清,老人家的話含混又慈藹,不過下秒,梁以曦明快清亮的語調就響起來:「周末啊外婆!不冷啊,我在屋子裡呢……穿了毛衣呢你看呀外婆……」
「咔噠」一聲,門關上,撒嬌的嗓音遠了許多。
如同一隻浸潤在芬芳春夜裡的夜鶯,一不留神就裊裊飛走了。
陳豫景彎唇,不作聲笑。
他是熟悉她這副樣子的。天真又明媚的大小姐,第一眼隔著花窗,不情也不願。之後的幾次照面,越發像一頭小鹿,靈動又狡黠。她看穿他幾次三番拜訪的用意,於是某天提出要求,要他送她去馬場。陳豫景欣然應允。那個時候,她一身帥氣又明練的黑色騎馬裝,手裡抱著頭盔,就這麼歪頭靠著副駕的車窗玻璃一個勁朝他打量。說實話,那樣直白又坦率的注視,饒是年長十歲的陳豫景都有些吃不消。
「怎麼了?」
他握了握方向盤,目視前方,唇角微彎,佯作不經意的溫和樣子,只是問出口的時候,才察覺自己的嗓子些微發緊。
笑盈盈的一雙月牙眼,故作高深地停頓幾秒,梁以曦對他說:「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緊張。」
陳豫景:「……」
她的自信與生俱來,從不露怯。家世門第壘砌出的底氣,身居高位的父親又給予她這種家庭里罕見的溺愛,但她身上又沒有一絲一毫的跋扈與尖刻,就像世間美好滋養出的一朵向日葵,舉手投足都是生機勃勃的。
她這樣坦率,陳豫景也不好扭捏,他點點頭,注視前方,語氣帶笑地大方反問:「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梁以曦眨眨眼,似乎被這樣反客為主的詢問打了個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說什麼。細細琢磨,又覺得他話里的意思不一般,就像在說,我都這樣緊張了,你居然還
CR
無動於衷。不知怎麼,貼著涼涼的車窗玻璃,梁以曦感覺耳朵有點癢。
到了馬場,她問他會不會騎馬。
梁瀚楨在這裡為他的寶貝女兒訂購了終身會員。她還有一匹自己的馬,叫Ruby,是一匹深棕色的、性格溫和又成熟的母馬。當年為著挑馬,梁瀚楨百忙之中特意來了趟英國,他希望他的女兒可以在繁忙的課業之餘,獲得一位既能耐心陪伴又能帶來歡樂的忠實夥伴。
陳豫景說不會。梁以曦笑著說教他,就當是這趟送她來的友情交換。似乎在她的世界裡,任何事情都可以當做禮物看待。別人送來的是禮物,自己回饋的,也是禮物,總之都是美好的。
陳豫景怎麼可能說不好。他應下了,但沒成行。因為臨時的公務找上了他。他得出趟遠差。梁以曦十分體諒,說那就欠你一次,下回也不遲。只是這個下回遲遲不來,要不就是見面的時間太短,連驅車去一趟馬場的時間都來不及。幾次下來,梁以曦算是認識到陳豫景有多忙了。
某次電話里約見面,她不大高興地嘆息著說,我都和Ruby說了好多個「下次」了,再說下去,Ruby會懷疑我被人騙了,要不就是我腦子出問題了。
說實話,那會兩人隔著層窗戶紙,陳豫景就已經快被她似有若無的撒嬌弄得不大清醒了。
他低低笑著,接過話道,是我,是我腦子不好,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工作。
電話那頭,梁以曦手背貼著臉頰,抿嘴笑了許久。
如果說世界上的愛情故事千千萬、數都數不清,那她同陳豫景的故事,前半程幾乎可以說是最千篇一律的甜蜜羅曼史,至於後半程,梁以曦掛了和外婆的視頻後,一個人坐在剛才那張柔情四溢的床上,心裡只覺得空落落。
當然,更令她茫然無措的,是她惶惶未知的從今往後。
第7章 好意 你放心,我住得起也還得起。
舅舅打來電話的時候,梁以曦已經重新坐到了桌邊。
那會,整間屋子只剩她一個人。陳豫景給她盛的湯已經涼了。
「文小姐又給你打視頻了?」
電話里,舅舅的聲音有些無奈:「她老人家最近一直念叨你母親,差點把敘清當意如,我想著這兩天肯定要找你。」
「對了,文小姐又換新手機了。敘清給買的,說新功能多,能玩好一陣。看出來了吧?」說到最後,舅舅語氣帶笑。
秦意如就是梁以曦的母親,她的舅舅叫秦歸如,舅媽章敘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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