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狗變得不夠忠心,對主人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
陳豫景轉臉看向面色煞白的曾朔。
他唯一不解的,是曾朔既然這麼怕死,為什麼還有這樣的膽子來找自己。
轉念,陳豫景想——
難不成這個膽子是從自己這裡借的?
像是回應陳豫景忖度的目光與審視,曾朔低著頭繼續道:「您知道等這場會結束,何耀方打算做什麼嗎?」
「他想提起對您的審查——不過是投票同意的形式。」
「我這邊三票,如果您願意的話......」
原來如此。
細細的雨霧又飄了起來。
西山的輪廓越來越模糊,遠遠瞧著,好像一座不知名的龐然大物。
「你憑什麼覺得我能保你。」陳豫景淡聲。
「我知道您在查高速項目。」話音未落,曾朔立即道。
陳豫景略微皺眉。
「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出來的。」曾朔抬頭看向他。
驀地,陳豫景忽然想起一個極細微的點——年前那次飯局,匯富整頓分行的風聲還未起,曾朔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還朝他提了一句。
如今這場局,能活到現在的,沒有一個是蠢的。
就連陳必忠——攔下擔保案,何嘗不是他給自己的一次生死謀算。
陳豫景輕聲嗤笑。
他的笑在曾朔看來意味不明,但絕稱不上善意。
身後傳來連串腳步聲。
李秘書一路撐傘,臨近叫了聲「行長」。
陳豫景轉身進入傘下。
濛濛雨線淋濕曾朔灰白的頭髮,他站在原地,垂下的指間,猩紅的菸頭還殘留幾絲白氣。
他看上去有點絕望。
驀地——
「這只是投名狀。」
陳豫景沒有回頭,隔著幾步的距離,他的聲音摻雜了風雨的晦暗。
「會結束,你去渠田找周義程。」
-
會場裡空調開得仿佛要把人凍死。
外套上淋的雨水,這時候全化成冷颼颼的寒氣。
陳豫景踏進去的時候,周遭目光明顯聚集。
往常這樣的矚目,不外是因為匯富行長全程主導會議。眼下明里暗裡遞來的視線
CR
,就有些諱莫如深。
會場盡頭,何耀方被幾個部門一把手簇擁著,低聲交談。
過了會,他朝陳豫景看來,嘴角忽地掛起一抹笑,看不清眼神。他高深莫測地朝陳豫景注目,然後慢慢走來。身後一眾心照不宣地等在原地。
李秘書低聲湊近:「行長,我聽說三天後的閉幕——」
陳豫景:「知道了。」
李秘書便沒再說什麼,待何耀方靠近,他就往後退了退。
「陳必忠說你住了幾天院。」
何耀方語氣溫和,臉上的表情幾乎稱得上慈眉善目。
陳豫景微笑:「檢查下來沒什麼事。」
「那就好。」
何耀方欣慰點頭,再開口,換上了陳豫景熟悉的語氣,帶著幾分勸導和訓誡:「我和你母親說過很多次,你做事不夠穩妥,考慮也欠周全。」
「這件事就算了。」
「但你要長記性。」
他的視線盤旋在陳豫景臉上,似乎在打量,但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思慮的成分。他總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居高臨下,尤其面對陳豫景。
陳豫景比較好奇鍾淑雯知道這件事的反應。
不過就鍾淑雯厭世的態度看,通通都是噁心的——他也這麼覺得。
何耀方走來的時候,陳豫景覺得他就像個蒼蠅。
那雙始終看不清的、渾濁如泥潭的眼睛,和蒼蠅頂在頭頂的瞳孔一模一樣。
沒人知道他倆談了什麼。不過場面是看得見的。
一方關懷備至,一方謙遜有禮——如果忽略會後那場小範圍流傳開的「投票」,兩人之間倒真有點「父慈子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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