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湊近了,仔細瞧了瞧,捂嘴驚呼道。
她指著照片上的單眼皮女生向青年描述:「她來給我送過飯……」
那這姑娘還活著的概率就大了許多。
暮從雲矮身躲在小灌木叢後, 卻沒有立刻動身, 而是四周找了一圈, 將一張落在地上的黃符撿起來。
符篆上的小龍已經沒了蹤影, 聽那頭的聲音,這火燒得也確實夠旺。
將肩上的小布袋系好, 暮從雲謹慎地沿著記憶中的方向,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雜草叢生的泥濘山路上。
途徑一處小木屋時, 他的手錶輕震了下。
於是青年弓下身子,踩著月光翻進欄杆里, 他攀上一旁的磚塊, 自那木屋頂上唯一的窗戶往裡面看去。
乍然被遮了光亮,木屋內本就精神緊繃的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叫聲又很快被她捂滅在口鼻之中。
田韻狼狽地蜷縮在茅草鋪墊的角落,腿上的鐵鏈還有著被打砸的痕跡。
她死死捂著嘴, 就看見早上的其中一位人販子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從被鎖死窗戶的縫隙,飄落下一張小小的紙片。
田韻怔了怔, 好一會才過去將那張紙片撿了起來。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不是什麼紙片,而是一張陌生女孩端正的證件照。
瘦猴的聲音在靠近木門的地方響起,他極快地說道:「幫我一個忙, 如果有機會的話,找到這個女孩,告訴她,她哥哥在村子裡。」
「……什麼?」田韻茫然地看看照片,又看了眼聲音的來源。
「他受了傷,食物還能撐三天,」簡單交代了位置,來人不管不顧地將信息一股腦倒給了她,
「我要下山找救援,這幾天你不要輕舉妄動,他們在婚禮前不會動你。」
救援……
這下田韻終於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她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猛然抬頭。
像是石子被投入湖面,讓她死寂絕望的一顆心開始跳動。
田韻抱著那張照片,手腳並用的爬到門邊,
青年貼著門扉,想要聽清她的聲音,卻只聽到嘩嘩作響的鎖鏈聲越變越大,默了片刻,女孩才顫抖著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和、你和那些傢伙就是一夥的……」
這次門外的聲音安靜了更長時間。
田韻呆呆地盯著那塊被風吹動的門板,若不是手裡的照片,她幾乎以為這一場對話不過是她精神崩潰前最後的幻想。
「咳咳,」半晌,瘦猴掩唇輕咳了聲,左右看了看,他聲音放得更加低了些。
「彼陽的晚意?」
田韻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卻下意識對上了後半句:「初生的東西。」
「……等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呼吸驟停,聲音急促,「你是H大的學生?!」
這不是他們學校評分上大家刷的對口溜嗎!
去年H大高層憂心早八大家起不來,貼心為學生們增添了早七晨讀服務,讓半個學校的學生都衝上了打分平台,齊心協力給學校刷了一波整齊劃一的「好評」口號。
那個人販子……怎麼可能會這麼清楚他們學校的事?
「嗯,」再抬手看了一眼表,對方的聲音加快了兩分,「沒時間了,我先走了。」
別走……
她趴在門板上,低下頭苦苦地在心裡哀求著。
她好害怕,她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祈願,半晌,那頭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你會沒事的,放心。」
良久,田韻望著那扇安靜的木門,再低頭看了看手心被攥得緊巴巴的一張證件照。
她慌忙用身下的雜草掩蓋了那一張照片,女孩捂住嘴,用盡全力才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來。
-
沿著來路走到一半,青年就放慢了腳步,悄悄躲回了轉角處。
有幾個男人正聚在一起,遙遙看向遠處的火光,饒是鬧出了這麼大動靜,他們也沒有離開村口一步。
「……」
原路返回的道是走不通了。
暮從雲果斷繞路,但接連著在各個出口都遇到把關的男人時,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不是守夜,他們是為了監視而守在這裡的。
為了監視有沒有人進出,為了監視會不會有女人敢偷偷離開。
距離起火已經過了個把小時,火勢撲滅後,村子裡陸陸續續出現了更多男人的身影。
等到人群散去,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暮從雲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從藏身處出來,往樹林和遮蔽物更多的大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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