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微微仰起下巴，唇角挑起一抹帶著勝券在握的笑意，覺得氣勢已經拉滿，才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藍教授，你要我怎麼處理這幾個人？」

莫離稍稍等了片刻，眼角一彎，帶著點篤定的笑意，像是在等某個理所當然的回應。

可身後輕悄悄的，沒有動靜。

她輕輕側頭，眼角餘光往身後一瞥，心裡「咯噔」一下，笑意定格，眼神一滯，像剛掀鍋蓋想聞飯香，結果鍋里啥也沒有。

後面，一片空寂，連個影子都不見。

藍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瀟灑得連腳步聲都沒留下。

莫離愣了幾秒，表情有些微妙，腦子裡嗡地一下，剛才那股氣勢仿佛被人一桶冷水破滅。

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暗道：

「…不是吧？我這風頭還沒出夠呢，她咋就溜了？」

她僵硬地眨了眨眼，目光在空氣里轉了一圈，連地上都仔細掃了掃，試圖找個某個憑空蒸發的身影。

半晌，她嘴角微抽，緩緩轉回頭，臉上寫滿了疑惑：

「你們有誰注意到藍教授是啥時候…」

她話音還未落，結果眼前空蕩蕩的，連一片衣角都沒剩下。

剛才還整整齊齊杵著的一排人，此刻跟被風颳走了一樣，一個不剩，跑得連灰都不帶揚的。

莫離站在原地，風嗖嗖地往脖子裡鑽，她的目光微沉，忽然有點感概---

這感覺，像個指揮官雄心壯志地回頭準備下令，結果一瞧，隊伍全跑了個乾淨。

她沉思了片刻，然後果斷收起架勢，聳了聳肩，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慢悠悠地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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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獨立的別墅餐廳，外牆鑲嵌著金屬與玻璃，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輝，穹頂懸浮著柔和的智能燈光，映襯出一片奢華靜謐的氛圍。

一群研究所的同事圍坐在長桌前，交談聲此起彼落，氣氛熱烈。

不少人來自上層城市，他們圍坐在一起，談笑間不是探討最新的量子算法，就是交流限量版高定禮服的細節，仿佛連科技和時尚都在他們的基因序列里寫得清清楚楚。

莫離默默地坐在一旁，眼神卻像衛星導航系統一般，不受控制地反覆鎖定藍焰的坐標，一次次自動回溯，根本停不下來。

藍焰旁邊的女子，一雙灰色眼眸波光瀲灩，皮膚白得像自帶柔光濾鏡，身材修長勻稱，舉手投足皆是優雅，甚至連衣領處隨意垂落的幾縷髮絲，都透著一種設計師刻意營造的隨性感。

莫離掃視了一圈眼前的這群人，心裡嘖了一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暗自感慨：

「編輯過的基因就是好，個個完美得跟精修海報似的，隨便拍個證件都能當奢侈品牌代言。」

然而，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回到藍焰身側。

藍焰旁邊那女的，此刻笑得跟開了花似的，嗓子柔得能掐出水來，眼神吧，還特意控制著溫度，能撩人但不讓人看出來太明顯，這一套一套的，專業得很。

兩人聊得正歡，空氣里都瀰漫著輕笑的尾音，女子時不時地微微傾身，眼眸泛著溫柔的光澤，幾乎將藍焰整個人籠進目光里。

那架勢，恨不得在藍焰額頭上貼張便簽----《預定了，謝絕競爭。》

莫離盯著她們，心裡酸得像剛嗦了一大口沒兌糖的檸檬水，皺巴巴的情緒瞬間鋪滿胸口，像有隻看不見的小手，專挑最柔軟的地方，輕飄飄地掐了一把，有點難受。

這氣氛是真待不住了，莫離不動聲色地站起身，找了個由頭走出去。

走出水波門，外頭空氣清新不少，沿著光幕圍出的走道一路往前，庭院裡水聲潺潺，幾株高樹灑下細碎的光影，夜色沉靜，讓人心裡舒展了點。

她閉了閉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把那點泛起的酸澀揉散，可它就像夜色里的一絲霧氣，越是想散去，越是纏綿不休。

然而，還沒等她徹底平復心情，一個曾經讓她刻骨銘心的聲音突然響起。

「莫莫？果然是你…」

莫離微微怔住，冷不丁抬頭一看。

一個女子微微晃著身子，腳步虛浮，醉意氤氳在她的眼眸里，光線隨著夜風輕微流動，仿佛細碎的波紋，映得那女人的目光若即若離。

夜色包裹著這個畫面，像一張久未開啟的舊照片，風拂過女子的髮絲，勾勒出她溫柔而清晰的輪廓，而那雙帶著探尋的眼睛，依舊停留在舊時光里，未曾褪色。

莫離一眼就認出人，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真是躲什麼來什麼，跑什麼遇什麼，這下好了，透氣不成，心情比剛才還沉。

她撇了撇嘴，嘴角帶著點冷笑，語氣涼涼的：

「你咋跑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