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鬨笑聲四起,不止梁書堃,就連給他們倒茶的服務員聽了這段耍寶都忍俊不禁。
氣得賀櫟迅速紅溫,暗自寬慰必須忍到祁澍里掏錢的下一秒。
不等多時,一大盤鹽焗大閘蟹先抬上桌,鮮美光滑的外殼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轉桌從面前划過時,還飄過鹽焗特有的香氣。
等不及要先行開吃的賀櫟,跟跳手指舞似的,邊剝邊提起燙紅的指頭。
梁書堃從外面打完電話進門,先是對眼前這幅場景深表無奈,坐回去拿起螃蟹想要開啃,忽而抬頭看他。
祁澍里覺得莫名:「怎麼了?」
「你室友也在這,我剛才看見他了。」
水到嘴邊碰了一下,祁澍里放下杯子,愕然:「方予松?」
「嗯。」浮現剛才接電話路過時看到的那張臉,梁書堃確認,「就是他,好像在跟一堆人團建,男的女的都有。」
「有看到他喝酒嗎?」環住杯壁的食指不自覺輕點,祁澍里視線鎖定在杯壁邊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梁書堃點頭,「路過的時候,他們坐主桌那個看起來是領導的胖子,還在那畫大餅呢。」
講到這,梁書堃開始學對方的語氣:「咳咳什麼……真慶幸我們部門來了小方這麼個兢兢業業的小伙子,能幹又靠譜。」
「要是沒有小方的加入,我們都很難準時完成任務,讓我們舉杯歡迎小方!再接再接共同捍衛部門的榮耀!」
「咦呃~」原本在旁吃得津津有味,賀櫟被這話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五官嫌棄到扭曲,甩開螃蟹擦手,「這種老套路,我剛畢業上班的時候就聽得起繭子。」
「不對啊,」轉念一想,又覺得稀奇,「他不是專心畫漫畫,不喜歡跟外人交流嗎?怎麼莫名跑去跟人團建了?」
眼前的人沒有說話,窵長眸光自木質杯口流轉至死寂的手機屏幕,愈發晦暝難辨。
「是啊,我剛才也覺得奇怪,難不成是他的編輯和出版社?」
專注聊天的兩人自然而然將他的沉默忽略,梁書略顯擔憂,「剛才我路過還聽見他老闆說一會讓他打個通關,估計得醉,要不然咱們一會等他結束順路把人接回去?」
多番詢問都沒得到答覆,兩人不約而同朝一個方向眺望。
只看那人巋然不動,嘴唇緊抿靠在椅子背墊,黑色皮衣把他的漆眸浸染徹底,周身縈繞的低氣壓不怒自威。
「他在哪個包間?」
梁書堃往外指,遲疑道:「走廊盡頭,那個叫『芸渡』的包間。」
「先生,您好,這是你們的酒。」碰巧趕上服務員進來送酒,酒瓶底部與玻璃轉盤磕碰,在鴉雀無聲中由為清亮。
服務員微笑問道:「需要現在醒嗎?」
賀櫟:「啊、哦,麻煩……」
「不用了。」冷冽聲線將對方的話奪走,果斷起身,抄起酒瓶瓶頸徑直往外走。
賀櫟兩眼發直,屏息驚恐:「他那個拿酒的姿勢,你告訴我,他不是去砸場子,是去請人喝酒的,對不對!」
鎮定擦手,繼續把剛才的螃蟹剝開,梁書堃:「你說是就是吧,反正這酒你是喝不上了。」
「誰說的!」駁回他的話,轉身朝服務員招手,「您好,麻煩再來兩瓶,幫忙醒一下,謝謝~」
重新叫完酒,賀櫟得意洋洋轉回來,說話帶調:「反正不是我付錢~」
祁澍里循著梁書堃給的方位,抵達包間。
半敞的門口正對方予松的位置,他剛好可以看到對方站姿僵直,舉起酒杯手足無措的模樣。
「來,小方,先敬大夥一杯,以後咱們部門團結一心,讓甲方對我們的設計讚不絕口。」
大門背後有一道中氣十足聲音傳出,想來就是梁書堃口中說的『像是領導的胖子』。
扎在人堆本就如芒在背的青年,在領導把話說完,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祁澍里看到他酒杯里的紅酒都在手頭來回搖晃。
更別提那些,看到他這幅狼狽無措的可憐模樣,圍坐在圓桌旁,一張張滿載惡意的嘴臉。
喉結徐徐滾動,握緊瓶頸的力道加重,祁澍里忍下心頭突如其來的酸澀感,沉下胸膛,面帶微笑走進去。
「予松。」門口溫柔的呼喚傳去,頓時招徠大家的注意力,祁澍里迎著他詫異的神情走去,「不是說七點半就能回家嗎?我們走吧。」
「呃,你是?」憑空闖進一位陌生人,站立主持大局的領導茫然不解。
更何況,祁澍里今天的穿搭是一身黑皮衣加黑背心,精心搭配的銀飾跟耳骨夾都沒來得及拆卸,看起來像是半夜溜上秋名山的飛車黨。
「您好,我是予松的哥哥,剛好也在附近吃飯,是來接他回家的。」
「嗐,原來是小方的哥哥,」大腹便便的男人臉上的緊繃的肉瞬間鬆弛,擺手闊氣道,「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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