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咽下土豆絲的同一時間, 祁澍里亦不自覺做了同樣的動作。
「好吃!」品嘗到美食, 方予松眸珠點亮讚揚不絕。
「咳咳。」祁澍里掠過一絲窘迫, 清嗓, 「好吃就好,洗手準備吃飯, 我給財財弄點小魚乾。」
耷拉腦袋的貓咪一聽說小魚乾要來了,肉爪扒拉方予松,似是在催他趕緊去洗手放自己下來。
「好了, 」料理完廚房瑣事,祁澍里坐到他面前,「說說你的喜訊吧,跟編輯談到什麼步驟了?」
「嘻嘻,」低眼歡笑,對他輕而易舉發現自己暴露的心思感到雀躍,「這麼明顯嗎?」
「嗯哼?」揚過桀驁的眉梢,祁澍里撐起下巴注視他,似是而非道,「你是不知道,你的心思有多好猜。」
「那——我可以直接切入正題嗎?」忸怩不安撥動筷子,碗裡的土豆都快被攪和成土豆泥了。
一眼就看穿對方有事相求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要不是祁澍里早就看透他的本色,還真就被方予松的乖巧模樣騙過去了。
祁澍里不兜圈子:「需要我做什麼?」
「其實,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難以抑制喉間溢出的笑,祁澍里散漫的聲線蔓延開來:「要我漫展當天陪你啊?」
「不是不是!」哪敢要他陪,畢竟發所有的靈感都來源於祁澍里,這不等於明晃晃掉馬甲?
雙頰燙成火燒雲,埋頭注視碗裡的土豆泥不知所措,方予松說話音量自動降低:「就是,我想問問你對我這個決定的看法?」
「嗯哼?你自己做的決定,聽從你的內心不就好了?」心頭貪念四起,祁澍里不厭其煩討要答案,「怎麼非得問我?」
「我害怕陌生人,但是會場當天肯定很多人,說不定還要跟人說話,」掌心緊貼瓷碗邊緣,怯生的人試圖從碗裡散發的餘溫找到勇氣,「我怕我的性格應付不來,不能給大家留下好印象……」
方予松沉沉呼氣:「你是定海神針,每次只要你鼓勵我做的事情,最後總會成功,所以我想徵求你的意見。」
定海神針……
奇特的形容叫流光瞬間填充了青年窅冥的目色,更讓他覺得開心的事是,方予松的信任。
「予松,我不認為你應付不來。」萬縷情絲在期間翻湧攪動,祁澍里嘴角拘著一抹笑,定定望向他。
「秀場的應急措施、義賣活動的成功,這些都是你占頭功,我的事情你都能鼓足勇氣付諸百分百的勇氣,怎麼遇到自己的事反而不自信了?」
方予松:「……」
祁澍里粲然鼓勵:「去吧,你能做好的。」
「真的嗎?」雙眼炯炯有神,方予松小心翼翼朝他確認,「我真的可以嗎?」
歪嘴啃小魚乾的財財突然『喵嗯~」了一聲。
「當然可以。」拖沓不已的語調滿載他的寵溺跟無奈,祁澍里取回那個被他攪和成土豆泥的飯,重新裝了一碗。
得到激勵跟認可,青年喜上眉梢胃口大開,祁澍里向椅背懶懶靠去,全神貫注於對方嚼動鼓漲的腮幫子。
「什麼時候漫展?也在會展中心?」
長啜大嚼的人牙關一緊,下顎凸出一道圓弧,將土豆絲吸進嘴裡。
方予松哂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眼尾微微翹起,青年抻臂伸展,悠然道:「不是說定海神針嗎?我去現場給你定,不是更好?」
「不行!」筷子拍在桌面發出巨響,方予松竄起的速度比火箭還快。
就連邊上吭哧啃貓糧的財財都被嚇得貓軀微抖,以為家庭衝突大爆發,吃飯速度加快。
「你不能去,」投向他的目光有不可泯滅的畏懼跟逃避,方予松齒牙打顫,「你、你可不可以別去?」
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更像哀求。
方予松似乎很害怕讓自己知道,他的筆名跟畫畫內容。
經過這兩天不小心的越界跟刻意試探,再結合對方強烈的牴觸情緒,祁澍里猜想可能是他以前畫漫畫的時候,被人知道了筆名,發生過不太好的事。
「好,」喉結在略顯乾澀的咽部艱難滾動,祁澍里伸出手臂拉他,溫聲細語,「抱歉,我不知道你們這行的規矩,以後不會追問你的筆名和行程了,好好吃飯吧。」
方予松囁嚅:「謝謝。」
和樂融融的氛圍消失,碗筷間的碰撞就像破碎的回音,兩人相對而坐卻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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