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改天通感上了,你再親它嘴】
站在娃娃正對面,青年反覆吐息,做足心裡建設後,搭住它的肩膀彎腰湊近。
祁澍里氣得聲線顫抖,咬牙切齒:
【方、予、松,住口!】
「啊——不行不行,太害羞了~」嘴唇間的距離僅差分毫,方予松對那張代入感強烈的精緻五官泄氣,躲進娃娃頸窩歇菜。
瞧他有賊心沒賊膽,在氣腔鬆弛的同時,心底為某人盛放的繁花授了蜜,甜滋滋浸透血管。
下不去嘴,青年老實關燈,摟住棉花娃娃灰溜溜躲進被窩。
最後的光亮被剝奪,眼前乍然漆黑,方予松也沒了聲響。
但祁澍里知道,他沒睡。
因為娃娃倒放緊貼著床墊的右耳,正響起猶如掙脫困境的逃犯般混亂的心鼓。
這天夜裡,方予松抱著娃娃輾轉反側,祁澍里也聽了整晚沒有任何節奏感的心跳聲。
天際最深的幕布悄然褪去,橙紅色的曙光推走覆蓋棉雲的灰藍染料,隔著紗窗映出床上酣睡之人甜蜜掛起的嘴角,像是在做一場不為人知的美夢。
天穹越發明朗,安睡的祁澍里眼睫開始有掙扎的跡象,在整晚勾唇的酸脹感襲來後,他才徹底睜開雙眼,緩慢撐起身。
「嘶——」痛得吸氣,祁澍里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手臂膝蓋肚子哪哪都疼。
根本分不清楚是昨天為了救方予松拉傷的,還是昨晚被人折磨的。
唯獨一個隱蔽神秘的地方,疼的原因他瞭若指掌。
想到這裡怨念更甚,摁住太陽穴長吁短嘆,祁澍里磨牙思忖:遲早要把這個人抓到床上打!
左手捂住疼痛的肩周轉動兩圈,祁澍里照常想要起身做早飯。
剛開門,吭哧埋頭咀嚼的財財望了他一眼,就當是打招呼,客廳空調提前打開,餐桌的三明治被人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廚房裡忙碌清洗的方予松探頭,確來人是他,垂眼低語:「你、你洗漱吃飯吧,今天我去小區的早餐店買了芝麻球。」
從浴室回來,方予松坐在餐桌前等他吃飯,坐姿比往日財財等待開放時還要端正乖巧,來人盡收眼底,整顆心像烈日暴曬下軟化的黃油。
這次沒有選擇方予松對面的座位,反而走到他身邊,不急著落座。
單手撐在桌台邊沿,躬身感受青年粗重的呼吸,鷹眸鎖定對方躲閃的眼睛,半真半假戲謔:「對我這麼好,不怕我對你下手啊?」
『咕咚』吞咽聲徜徉,方予松肉眼可見地侷促起來,搭在膝蓋的手掌握拳收緊。
機械式慢慢轉頭,對上祁澍里深不可測的瞳孔,囁嚅:「你……會嗎?」
他扯開唇線,漫不經心答:「不會吧……」
聽見答案,方予松當場愣住,原先覆蓋在臉上的羞怯驟然被錯愕替代,仔細端詳還藏有細微的失落。
「松松。」壓低身軀拉進彼此的距離,出神了的方予松沒料到他會突然進攻,驚嚇之餘後撤。
停下攻勢,視線緩慢從青年唇瓣、下頜掃描至鼻尖,最後定在他的眼眶。
將後面半句話補充完善:「你不會到現在都還看不清,我的眼裡究竟裝的是誰吧?」
玄黑的眼珠像是活生生要把人吸進去,方予松屏氣凝神,在窵長的漩渦里不止看見了舞動的情愫,更看見了蒸騰的欲氣。
胸口擊鼓的速度徹底慌亂,鼻端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呼吸,唇瓣分了個小口給自己換氣。
瞟過對方透著淡粉的口腔,祁澍里狹長的眸底泛起情潮,打翻了的溫酒在瞳仁灼燒,火勢蔓延。
「對你下手,怕不怕?」過於壓抑,冒出來的每個字皆是喑啞的。
抿住雙唇,方予松眼波掀起萬丈浪花,褲子的褶皺都被揪成糟菜。
他搖頭,聲若游蚊:「不怕。」
哪怕昨天晚上入夢得到青年不反感的答案,但現下真正聽見的時候,祁澍里仍舊亢奮到肺部空氣盡數被掠奪,仿佛進入缺氧狀態呼吸吃力。
扣住對方的肩膀,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嚇人,問:「談過男朋友嗎?」
方予松搖頭。
「那女朋友呢?」
方予松還是搖頭。
「好……」儘量穩定情緒,祁澍里落座,舔過乾燥的下唇,張口商量,「既然這樣,那我姑且認為,你也是可以接受的?」
「嗯。」低頭用手掌搓自己的膝蓋,方予松回答。
「我們要不要試試?我不會強迫你,但我會試著跟你有實質性的接觸,比如像這樣……」
寬大的手掌將青年放在膝蓋的手包住,祁澍里試著跟他商議,「牽手、擁抱或是其他,只要你覺得我的舉動讓你不舒服,你有權利隨時喊停,可以嗎?」
這下方予松不用再思慮祁澍里究竟是不是在暗示,因為今天的話比昨天還要更露骨。
耳廓發燙鼻尖也蹭出密密麻麻的汗液,方予松點頭應承後不久,本來被摁在祁澍里下方的手從空隙里翻轉,主動跟他掌心相對並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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