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堯星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承認你在對線期打不過任何強隊射手真的很難嗎？」

一道尖銳的聲音直直從遠方傳來, 話筒橫衝直撞地向白堯星「刺」來, 差點砸到一邊的邊焰臉上。

白堯星下意識往前一步想要擋住話筒，卻被邊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後拉了一把護了起來。

最前面的裴雲暢也反應極快, 一把按住了砸來的話筒, 眼中寒芒閃過，目光如冰刀般鋒利。

「讓開。」

那記者被這冰冷的眼神一瞪，原本準備好的問題卡在喉嚨里，尷尬地張了張嘴, 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走開了。

白堯星咬了咬嘴唇，看著替他擋話筒的裴雲暢和護住自己的邊焰，自責萬分。

明明他們倆也沒比自己大多少歲，卻還能在轉職業之後打到今天這種水平，以一己之力成為整個戰隊的頂樑柱。

反觀自己，打了這麼多年卻毫無長進，不但在蹂躪自己的青春，也在耽誤別人的夢想。

裴哥和焰哥看著他之前這麼糟蹋這個位置，怎麼沒一包老鼠藥毒死他？

白堯星苦中作樂，心中愈發愧疚。

躲過明顯引戰的記者還不算，場館外，還站著很多喜歡他們的粉絲。

這才是最難過的一關。

「Wing你們對得起誰！年年盼你們出成績，年年都被摁死在蛟龍杯，見過洲際賽長什麼樣子嗎？！」

一個慷慨激昂的男粉頭上還帶著Wing的應援頭箍，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為什麼能輸給量子呢？明明上一賽段你們連先鋒團都打得過！」一個女粉眉頭緊皺、咬著嘴唇，「我都粉了你們三年多了，不是接受不了失敗，可這不是明明能贏的局嗎？」

「虧得大家還盤點你們是能跟KP持平的第一梯隊，今天看來，你們永遠也比不上KP，最起碼人家戰隊又團結成績又穩定！」

粉絲和記者的控訴不一樣。

他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真情實感的遺憾。

「白堯星！你知道我為了你跟別家粉絲吵了多少架嗎？明明當年首秀的時候靈氣滿滿，為什麼就是不能爭口氣呢？！我不想再因為喜歡你被罵是傻逼了！」

一個舉著白堯星粉絲燈牌的女生氣憤不已，字字句句俱是無力。

「小白，粉你真的好累，忽上忽下的狀態還不是最搞粉絲心態的，最可惡的是你那套天塌下來也覺得有人頂在前面的擺爛感！」

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說出最傷人的話。

今天來的粉絲都是白堯星的老粉，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當她們不再溺愛把真相血淋淋地撕開，也代表她們真的失望了。

白堯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真的有這麼多人真心實意地喜歡他。

她們比白堯星自己還想看到他拿冠軍。

「Nova從你第一次直播我就粉上你了，中途看著你起起落落，好不容易盼到你重新坐上首發，卻還是躲不開被拖累的命運，小組淘汰賽的失敗根本配不上你這一路吃的苦！」

一個男粉都快說哭了，怨恨的眼神不住地瞪著白堯星。

邊焰也被說得有點觸動，但依舊沒放開按在白堯星肩膀的手。

「裴大你年少成名，技驚四座，比任何人值得一個冠軍，有生之年我一定能等到的對不對？」

「Wing加油！逆境才能重生，你們是本土賽區的驕傲！」

「磐石你別垂著頭了不怪你！大老爺們硬氣起來，下一把給我打回去！」

粉絲們的應援聲，聲聲入心。

「鞠躬。」

裴雲暢站在最前面組織道。

白堯星哭得不行，衝到了最前面先是面對隊友們鞠了一躬，大喊一聲「對不起」，接著五人一起面對來看他們的粉絲們鞠躬。

「對不起。」

五人齊聲喊道。

「Nova寶寶不怪你！」

「裴大你給我鞠哪門子躬嗚嗚嗚！」

「小白你總是能讓人心軟，這次要跟在哥哥們後面好好努力！」

……

五人和粉絲們道別之後坐在了保姆車上，氣氛一片寂靜，只傳來坐在后座的白堯星低低的啜泣聲。

「別哭了，閉嘴。」

磐石被他哭得受不了了，給他頭上削了一下。

不說不要緊，一說白堯星更來勁了，直接一把抱住磐石哭得更起勁了。

「石頭哥嗚嗚嗚……我對不起你們……裴哥你毒死我吧，我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嗚嗚……」

「還有焰哥，你怎麼忍住不打我的，他們說的好對啊，我坐的可是Wing的首發射手位啊，我怎麼能這樣呢嗚嗚嗚……」

白堯星邊哭邊打嗝，鼻涕眼淚抹了磐石一身。

「那你自宮謝罪吧。」

磐石嫌棄地推開白堯星的腦袋，「哎說真的，哥們出道這麼久，好久沒被粉絲這麼罵過了，都是托你小子的福。」

白堯星一聽更愧疚了，哀嚎的聲音更大了：「我待不下去了，你們弄死我吧嗚嗚嗚……」

「殺人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