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爺爺要交房租了,他自己每個月也要買針劑,生活處處都需要用錢。
俞寶才跑了這麼一段路,停下來後他大口大口地喘氣,臉蛋暈開一抹薄紅。
他下意識用手緊緊地拽住身旁這位身材頎長挺拔的男人的手臂,就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抓到可以保護他的盾牌。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俞寶能感覺到,周圍這群人都是以他為中心。
在俞寶觀察的同時,鶴柏同樣也在觀察他。
鶴柏輕蹙眉間,垂眸掃了眼抓他手臂的……少年?
少年身材清瘦,鎖骨喉結線條格外明晰。皺巴巴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像破布麻袋。渾身上下都蒙著一層灰似的灰撲撲,他像一隻才翻完垃圾桶的小流浪貓。
而這隻小流浪貓衣著的破舊,和鶴柏形成強烈鮮明的對比。
作為鶴氏最高掌權人,鶴柏在外總是一身量體裁衣的高定西服示人。
領帶系得一絲不苟,其色系與襯衣袖扣搭配。西褲垂感極佳,包裹著成年男性Alpha力量感十足的大腿。踏足於灰塵漫天老城區,腳上那雙手工定製的皮鞋沾了灰,卻仍舊明晃晃地透出男人與生俱來的矜貴。
兩個完全不屬於同一世界的人,抓在了一起。
鶴柏睨了眼外套被抓出來的指痕,並沒有因此有情緒波動,薄唇微啟,他只是冷冷地說:「放開。」
俞寶接受到信息後,遲鈍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
手一鬆開,俞寶倒吸一口涼氣,他把男人的衣服弄髒了。
擦擦,俞寶條件反射性地用手去擦蹭。
可他的雙手,早就在剛才抓沙土拋向那個混混領頭時,弄髒了。
眼見男人價格高昂的外套被弄得越來越髒。
鶴柏那張冷峻的臉,終於有了絲情緒波動。
「你離我遠一些,越擦越髒。」鶴柏冷冷道。
被徹徹底底嫌棄的俞寶癟了癟嘴,默默地收回了手,站在旁邊乖乖不動。
而追過來的混混們也沒有立馬離開。
黃毛領頭並不想放過小傻子這個大肥肉。
跑那麼快,身上肯定帶了不少錢。
而眼前黑壓壓一片,全都穿著西裝的裝逼精英男,看上去並不好惹。
黃毛領頭是Alpha,Alpha骨子裡擁有的獸性基因讓他嗅到一絲危險,這群人里肯定也有Alpha,還不止一個,而最強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小傻子旁邊那個男人。
黃毛忌憚,但也不甘心眼睛被灑了一捧沙,這麼狼狽還兩手空空地走。
「我不管你們是誰,這是我們和那臭小子之間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繼續忙你們的,而那個臭小子……今天我必須要帶走。」黃毛眯了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俞寶。
俞寶被看得肩膀瑟縮了一下,往鶴柏身後躲了躲,擋住了黃毛投過來的陰險毒辣的視線。
「我沒惹他,是他要搶俞寶的錢。」俞寶舔了舔唇,也不知道是在向誰解釋。
聲音輕輕的,還帶著一點兒顫音,可憐巴巴。
他人單勢孤,黃毛他們氣勢洶洶。
在場的所有人,就連項目經理都不禁偏心這個躲過來的小乞丐。
明眼人一看就是小乞丐被人找茬,肯定是被敲詐勒索了。
他們之中有孩子的,孩子也差不多是這個年齡。正該讀書的年齡還在外面流浪,心裡更是同情。
項目經理抿了下唇,站出來警告黃毛他們立馬離開,再不走就以尋釁滋事的罪名拘留。
「誰尋釁滋事了,老子連他一根毛都沒碰,是他害得我眼睛現在還疼,媽的,臭小子你趕緊還錢,給醫藥費!」黃毛不情願現在就走,被趕走多丟人,叫他之後還怎麼在手下面前抬頭。
俞寶委屈得不行,他小聲地嘀嘀咕咕:「你們不搶我錢,我又不會用沙子扔你們,憑什麼要我賠醫藥費,俞寶不賠醫藥費。」
音量極低,但離得近的鶴柏和他的助理都聽見了。
鶴柏輕蹙眉間,懶得浪費時間和那些人糾纏,使了個眼神給助理。
助理頷首,撥通一個電話,三言兩語講了這件事,便掛斷電話。
幾秒後,黃毛的電話響了。
黃毛接通電話後,直接被上頭的人一頓劈頭蓋臉地罵,十八代祖宗都被噴得狗血淋頭。
黃毛也明白,眼前的這群人他惹不起,只能緊咬後槽牙帶著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離開前,黃毛還死死地瞪了俞寶一眼,那毒蛇一樣的陰鷙眼神,就像撂下了一句話「你給老子等著。」
俞寶咽了咽口水,表情慫慫的,看著黃毛那群人離開。
好……好厲害。
俞寶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撥通電話,鼻樑戴著銀框眼鏡的青年。
總裁助理:「?」
「鶴總……」項目經理戰戰兢兢地試探。
「之後加強管理。」鶴柏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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