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還在睡覺嗎？」

小蝴蝶揮動著翅膀，來到了母親的身旁。他看起來很急躁，圍繞著母親轉了一個圈兒。

「媽媽，很累嗎？」他問道，「要不要我來幫您呢，我很厲害的。」

換做是以前，塔汀肯定會拎著他的小翅膀把他扔出去。

但現在，四肢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胳膊抬都抬不起來，也不想動。

而且，自己的小腹里，感覺還有點酸脹。

「嗯。」

小蝴蝶得到了准許，更加賣力地揮動翅膀，盡情展現著自己。

【那要先從哪裡開始呢？】

【媽媽想要先洗哪裡呀，從哪開始，我手法很好的！您肯定喜歡，肯定想要呀。】

【嗯、嗯，我有點緊張，媽媽不要介意，我只是有點手足無措。】

蘭伽葉斯胡亂飛著，最後落在了塔汀的頭頂上。

「媽媽，我幫您按摩一下腦袋好不好？」

「我的技術特別特別好！」

塔汀暈乎乎地，聽著蘭伽葉斯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腦袋懵懵的。

他睜開眼，看著面前繚繞的水霧，聲音沙啞：「輕點。」

蘭伽葉斯：……

【媽媽說的是這個輕嗎？】

【不對不對，媽媽現在是清醒的嗎？我怎麼感覺不對勁兒呢。】

【難道，難道是剛剛，剛剛幫媽媽脫衣服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嗎……不對呀，我明明給媽媽渡了不少，不可能那麼快就用完了的。】

「媽媽，我把您剛剛換下來的衣服都洗乾淨了。」

他的語氣就像是期待主人誇獎的小狗，壓抑不住的開心。

「已經掛在那裡了，很快就晾乾了。」

塔汀疲憊地睜開眼，伸出一根手指懸在半空中。蘭伽葉斯很快就明白這個動作的意思，立馬拍打著翅膀落在了上面。

他的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太熟悉了，好幾次，媽媽都是這樣。

伸出手指讓自己落在上面。

媽媽會湊近，用大眼睛看著自己，睫毛很長很纖細，和媽媽的距離也拉近不少。

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媽媽鼻樑中部的淡痣，小小的，平時也最喜歡親那裡了。

【媽媽果然喜歡我。】

他自信滿滿。

塔汀感覺到手指傳來冰涼的觸感，迷迷糊糊：「啊，蝴蝶。」

蘭伽葉斯：？

【等一下，媽媽，您說，蝴蝶？？？】

【不對啊，媽媽，是我呀，是我呀，是我啊！我，我雖然現在是蝴蝶，但是我有名字，我有名字的！】

【可以喚我的名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說蝴蝶……難道，在媽媽那兒，還有很多其他漂亮的小蝴蝶嗎？】

其實只是順嘴的事。

塔汀的腦袋還是發懵的，嘴比腦袋還快，一不留神就說出了內心的某些想法。

場面有些尷尬。

「沒有其他小蝴蝶，只有你。」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只有我嗎，真的嗎媽媽，身邊只有我？】

塔汀點頭。

【不信。】

「……」

逆子。

——

稀里糊塗洗完了一次澡。

是子嗣幫自己清洗的。具體流程和細節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某蟲老是鬼鬼祟祟想占便宜。

最後被自己一巴掌拍了過去才安分。

不聽話的孩子。

身體像要散架似的。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可能是從天黑弄到天亮了吧。

塔汀縮了縮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裡面。

剛經歷完某些事情的小蟲母，現在是十分脆弱的。像一灘水，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有波瀾，蕩漾。

……蘭伽葉斯，下次我一定要咬你的小翅膀，精力那麼旺盛。

本來沒多大感覺的，結果被這麼一觸碰，身體就變得十分敏感。

渾身好酸，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

還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