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余完全不能接受這種事情。
「我的時間不多,如果你不說,我就替你做個選擇。」姜斯從容地把手上的黃符紙拆開,再次摺疊。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喜歡學習。恰恰不巧,我剛才正好學了點操縱蠱術的本事,你替我看看學得對不對。」
說完,姜斯衝著手裡的黃符紙輕輕吹了口氣,它便從手心裡飛起來,繞著僵立原地的孫余盤旋幾圈。
「一。」姜斯好整以暇觀看接下來的動靜。
孫余莫名其妙之時,突然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動彈不得了,絲毫力氣都用不上。
「二。」
孫余脖頸後針扎似的一痛,能呼吸的空間一點點減少,直到喘不上氣,氣息只進不出。
「三。」
心臟突然抽搐,被一隻手緊緊捏了一把,幾乎要擠爆泵跳得心臟,擠得它鮮血淋漓四溢。
下半身無法動彈,孫余連蹲跪這種姿勢都做不到,只得直直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來回翻騰。
他疼得臉部肌肉一直顫抖,拼命爭取為數不多氧氣。
姜斯冷眼看了一會,才慢悠悠把符紙收回。
落在手心的剎那,孫余全身的痛楚同時消失,無力癱軟在地面,冷汗浸濕發梢,仰頭看向天花板。
猶如從地獄走過一遭又活過來,劇痛將這時的輕鬆反襯得異常可貴,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喘氣。
「石單行妻子的皮被生生扒了下來,整個人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不說石單行,石太太和你接觸應該不多,你設計這種陰謀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她?」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孫余眼神空洞,喃喃道:「我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他視線中逐漸多出一個人影,是姜斯走到旁邊,居高臨下俯視看來。
「你要是能活,身體裡就不會也有蠱毒。受制於人的感受,你比我更有切身體會,你憑什麼覺得只要獻祭了石單行,你就能活下去?有沒有可能,你目前活著就是因為石單行還活著呢?」
孫余心神猛地一顫,眼睫飛速顫動,自欺欺人的藉口被毫不留情的撕開,他難堪到了極點。
姜斯沉默望著地上滿頭冷汗,嘴唇不停翕動的男人,等待他最後做出的決定。
良久,孫余雙手捂著臉,遮掩自己狼狽的神情。聲音從手掌下發出,沉悶又格外清晰。
「半年前,我的公司被人做套,資金全部被套牢,不僅如此,我還背上了巨額債務。我是做珠寶生意的,有個東瀛人自稱珠寶商想找我做筆生意。他自稱手上有一批極品寶貝,想借我的手出售,賺的錢和我一起五五分。」
「我提出先見見東西才能做決定,他就給了我一塊,那是翡翠製作成的麒的擺件,成色稀世罕見,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東西。但是又怕受騙,問他這東西的來源。他說是祖上傳下來的。」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謊話,這東西分明是我國的。只是考慮到百年前那場戰爭,他們東瀛從我國搶走了不少東西,有這種東西能流傳下來也不奇怪。於是我便答應了下來,專心尋找買家出售。」
「這件東西賣的超乎我的意料,我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正當我以為自己即將要轉運的時候,買家在拿到麒麟擺件的幾天後突然死了,死得特別悽慘,全身只剩骨頭架子,血肉全部被吸乾,我只看了一眼,回去就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噩夢。」
「那時我才意識到,我被騙了。那根本不是他們搶走的,而是從墓里挖出來的東西。誰碰到這些寶貝,誰就會被下蠱,早晚被蠱蟲吸乾血肉。我找那個東瀛人質問,可他居然就這樣承認了。還威脅我說如果不聽他的話的話,不止是我,包括我的家人,一個都不會被放過。」
「那可是蠱,是傳說中的東西,就算報警也沒人會相信我。我只能按他說的做,把唐三彩人俑送給石哥,騙他說是從別人那裡拿到的時期仿品。你知道的,那個時期的各種仿品文物最多,又過了這麼長時間,到了現在也不算贗品。石哥好面子又不想覺得欠人人情,這是最好的理由。他既不會覺得掉價又不會認為自己拿人手軟,直接就收了下來。」
「後來我費盡心思找了個女人,安排她去接近石哥,然後等她懷孕,把孩子拿出來交給那個東瀛人……」
姜斯問他,「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力氣去害石單行?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你們想要的?」
「不是我要的。」孫余反駁,「我也只是聽說,石哥醉酒後炫耀說他曾經靠著一個東西換過命,那東西被他放進了身體和他血肉長在一起。我猜是東瀛人想得到它,但是這東西只有宿主死了,才能被拿出來。」
姜斯繼續問道:「那個東瀛人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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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剛剛西移寸許,赤金色的光線照入一間毫不起眼的普通民宿。
冷清一天的民宿終於迎來它的第一位人,是個身形頎長,相貌秀美的年輕男人。穿了件灰色帽衫,單肩背包,雙手插兜,閒庭信步似的走上台階,進入前台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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