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貴妃一聽,脫口道,「皇上,凌兒只懂行兵打仗,這大學士之職他如何擔得起?」
尉遲晟沒好氣地道,「如何擔不起?鄒立輝是承王的啟蒙老師,承王雖年少便入了軍營,可他入軍營前,文采斐然,深得朝中大臣讚許,鄒立輝更是讚嘆承王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是……」
「愛妃是擔心太子有異議?」尉遲晟語氣陡然變得嚴肅,「如果他不滿,朕可以讓他和承王比試。承王十歲便入了軍營,如果太子連文墨都不及承王,那朕就得考慮儲君之位是否該換人了!」
瀾貴妃心口一緊,原本在心中醞釀的反對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當然知道承王自幼天賦異稟,正因為如此,她才努力說服承王從軍,避免他在學識上搶了太子的風頭……
雖然承王后面十餘年都在軍營,可誰也不能保證他肚子裡墨水乾涸。
反觀太子,這十餘年過得太順遂,且沒了承王比較後,他也極少鑽研書冊。
如果讓太子和承王比試文墨,她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如此比試,一旦太子落下風,別說皇上嫌棄,只怕朝中大臣也會對太子這個儲君心存非議。
她敢賭嗎?
不敢!
「皇上,臣妾可沒有說太子會有異議,臣妾只是覺得凌兒習慣了軍中的日子,您一下子讓他從文幫您處理國事,這不但與他習好相悖,還會引得朝中大臣不滿。依臣妾看,您不如先讓凌兒去兵部,待他有所作為後再委以他重任也不遲。」
「朕說了,若有誰不滿,可與承王比試,朕對承王有信心。」尉遲晟雙目微眯,突然反問她,「你對自己的親生子就如此沒信心嗎?」
「臣妾怎可能對凌兒沒信心,臣妾只是……」
「凌兒的才幹朕清楚,如此文韜武略的兒子,朕不寄予厚望、委以重用,難道生下他只是為了讓他做個擺件?」尉遲晟語氣多了一絲嚴厲,「貴妃,你別忘了凌兒是你的親生子!」
面對他犀利如劍的眼神,瀾貴妃心下慌亂了起來。
難道皇上帶著承王去皇陵,已經查出什麼了嗎?
她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仔細地分析後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測。如果皇上真掌握了什麼證據,絕對不會如此沉穩,肯定第一時間就廢了太子,怎可能這般耐心地同她商議承王任職的事……
「皇上,臣妾原本是不想讓凌兒太出風頭的,既然您如此看重凌兒,那臣妾就替凌兒謝主隆恩。您放心,回頭臣妾一定督促凌兒,讓他多為您分憂國事,不辜負您對他的厚望。」瀾貴妃擠著笑臉福身。
「天亮了,你忙了一宿,也該回瀾霞宮休息了。」尉遲晟神色也溫和了起來,還把陳嬤嬤叫了進來,吩咐陳嬤嬤,「貴妃操勞後宮,還要為朕分憂,著實辛苦,記得讓御書房多做些補身的給貴妃用。」
「是。」陳嬤嬤恭敬應道。
「皇上,臣妾告退。」
「皇上,奴婢告退。」
目送主僕離開後,尉遲晟又招了齊綏進來。
見他要擬旨,齊綏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如此您就不擔心太子心生嫉妒嗎?」
尉遲晟冷冷一笑,「朕就怕他不嫉妒!如果他們真與華平勾結要在皇陵對朕動手,那就足以證明他們心虛了!朕早晚要廢太子,現在就是給他們嫉妒的機會,讓他們嫉妒成狂自露馬腳!」
齊綏心裡有了數,也不再說什麼,領了聖旨便退下了。
……
出了乾寧宮,瀾貴妃不僅瞌睡全無,還氣血上頭,要陳嬤嬤立馬去把太子和太子妃找來。
陳嬤嬤前後左右各掃了一遍,確定沒人跟蹤後才壓著嗓音對瀾貴妃說道,「娘娘,皇上一定是起疑心了,您就聽奴婢的,暫時什麼都別做,行嗎?」
不得不說,『疑心』二字真是戳中了瀾貴妃內心的懼意,再聯繫起尉遲晟對承王的態度,她只覺得一股寒氣入體,忍不住狠狠哆嗦。
「娘娘,我們都知道皇上去了皇陵,可皇上回來什麼也沒說,這就表示皇上沒有任何發現。您這次一定要聽奴婢的,往後對承王好一些,別再把對太子的在意表現得那般明顯。」
瀾貴妃咬著牙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
回到瀾霞宮,陳嬤嬤扶她上了鳳榻,她剛睡下突然又坐起身。
「娘娘,怎麼了?」
「嬤嬤,你親自挑幾個身手高強的人前往濟州。」
「濟州?」陳嬤嬤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娘娘,您是想派人……」
瀾貴妃一臉陰沉,「衛國公一家是皇后的至親,本宮當初太過自信才沒有對國公府斬草除根,只遊說衛國公回濟州安享晚年。如今來看,是本宮仁慈了。承王身上流著衛國公的血,就不該讓衛國公一家活在世上!」
陳嬤嬤雖多番勸阻她冷靜,但這一次她並沒有勸阻,同樣陰沉著臉點頭,「娘娘放心吧,奴婢定會安排人悄無聲息地把他們做掉!」
……
皇陵。
夜時舒他們守了一夜,天亮後,太陽升起,皇陵中的毒氣也很快散去。
尉遲凌和夜庚新、夜時珽也返回了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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