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邊上的榮昭南不知道去哪裡了。
寧媛一下子清醒了,她下意識地坐起來,還看了下自己身上。
嗯,好好的,沒有問題。
她揉了揉自己小圓臉,唉,想什麼呢。
說好了,她相信榮昭南是正人君子的,何況榮大佬也的確是這樣的人。
他的出身、家世都是一等一,何況這年代,耍流氓是要槍斃的。
不過等她後來,明白有些男人看起來很君子,但其實「道貌岸然」「衣冠禽獸」的時候,已經遲了。
寧媛下了床,卻發現榮昭南也沒在牛棚,一大早不知道去哪裡了。
「奇怪……」她嘀咕了一句,開始收拾自己和房間。
寧媛是個極愛乾淨整潔的人,以前知青點的家務,她基本承包了大半。
收拾好之後,她又把餅乾拿了出來當早餐。
寧媛也不確定榮昭南吃了早餐沒有,自己吃了幾塊當早餐,留了四五塊餅乾在桌上給榮昭南。
一包還算完整的萬年青餅乾這麼吃了兩天,也是不剩多少了。
寧媛一點不覺得可惜,好東西就該用在自己身上和值得的人身上,總好過餵唐珍珍那種人。
等她帶齊資料出門,就看見榮昭南背著一籮筐的草從小路下來。
他還是戴著黑框眼鏡,一身補丁寬鬆的工人裝的模樣,好看的臉都被遮擋得七七八八。
兩人一照面,他點點頭:「起了?」
寧媛到底有些有點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咳,榮大夫……嗯,昭……昭南,你起得挺早的。」
雖然尷尬得腳趾扣地,可她現在必須習慣這樣親昵地叫他名字。
想想再過些年,面前這位大佬的名字就不是誰都能當面喊的,她就有一種不真實感的漂浮感。
聽到她結結巴巴地叫自己名字,榮昭南淡淡地問:「吃早餐了?要出門?」
寧媛笑了笑:「是啊,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去縣城領證麼,華子哥會代替你領證,村小隊已經開好了介紹信和資料。」
這年頭領結婚證就是隨意。
榮昭南按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也仿佛隨意地問:「什麼時候回來?」
也許她和上線接頭的地點不在村里,在縣城?
寧媛搖搖頭:「不確定,可能順便要買點東西回來吧?」
榮昭南挑眉:「用你昨天得來的不義之財?」
寧媛輕哼:「是啊,就用我昨天得來的不義之財買東西,我們是夫妻,我用了不義之財,就等於你也用了!」
說著,她一甩辮子,轉身走了。
也許是重活了一回,她的心態都變得年輕了許多,懟人也利索了,不願再像前生總是多思多慮,謹小慎微。
看著寧媛纖細秀氣的背影,榮昭南沉默了下去,眼神清冷幽暗。
夫妻……麼?
他還真沒想過自己突然就多了一個小特務當妻子。
也算這沉寂無邊的黯淡人生里的……「有趣」。
……
寧媛按照約定,直接去了村支書家門口敲門。
院子裡有人應聲。
不一會,老支書領著個三十歲左右,一臉憨厚的男人出來:「華子,你開拖拉機帶寧知青去縣城拉農藥,路上小心。」
華子是村裡的拖拉機手,老支書還是挺放心自己兒子辦事的。
華子老實地點點頭:「爹,你放心,我會把事兒辦妥。」
不就是拉農藥,順便幫寧知青的對象領證麼。
寧媛笑吟吟地:「華子哥,辛苦。」
華子看著寧媛眉眼彎彎的樣子,心裡覺得這個姑娘挺好的,怎麼就要嫁給榮昭南那個下放掃牛棚的。
可他是個內向的人,也不愛說閒話,就點頭:「沒事兒,我去開拖拉機。」
華子拉著寧媛開著拖拉機突突突去了縣城,村里人看著有點納悶,但也沒多問。
寧媛坐在拖拉機上,道路兩旁一派晚秋田園風光。
初秋南方並不冷,依舊青山綠水,暖暖的風和著田野的味道撲面而來。
潮氣又溫柔。
吹得寧媛心頭那些前生窒悶的塵埃仿佛都消散了許多,她再次清晰地意識到——
一切都不是夢,重生了真好!
聽著拖拉機突突地往前跑,她閉上眼,任由風吹在自己臉上,微微地、感慨地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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