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媛見狀,沒辦法,只能下車,眉心卻不自覺擰了起來:「李延同志,我家誰又打電話了?」
李延頭髮上還有些潮濕,看得出他挺早就過來了,所以頭髮才會被晨露都打濕。
一大早就等在村口,就為了給她帶口信?
李延看著寧媛,心情有些複雜,問:「聽說前幾天榮昭南的前未婚妻來了?」
寧媛垂下眼,冷淡地問:「這和我家的事兒有什麼關係,李延同志?」
李延沉默了一下,還是道:「你母親前幾天打了兩通電話來,希望我能轉告你,有空去大隊或者去郵局給她打個電話。」
寧媛眉心擰了擰,看來上次她在電話里挑破真相,給寧錦雲下了一劑狠藥,起作用了。
她點點頭:「行,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她頓了頓,抬起大眼睛看向李延:「我知道之前我大姨給咱們相看牽線搭橋,但我已經結婚了,你知道吧?」
李延表情有些低落:「我知道,我只是……」
「李延同志,以後你沒必要再為我大姨和我媽做任何事,否則容易引起別人誤會,對你我都不好。」寧媛打斷他的話,說得毫無餘地。
她既然決定和上輩子割裂開,就不會再干讓人誤會的事兒!
李延一愣,沉默了下去,心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我該和滿花姐去縣裡買東西了,太晚出發不好。」寧媛目光淡淡的最後朝他點點頭,乾脆利落地轉身朝著小樹林走去。
寧媛叫回了滿花和華子,重新坐上了牛板車。
滿花見寧媛不說話,她看著李延有些尷尬的笑笑:「那您忙,我們幾個先走了。」
李延只能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他心情很複雜,榮昭南有個招搖的未婚妻從京城找到了村裡的事兒,鬧得挺大的,公社裡都知道了。
所以,打聽到她周日的早晨常常去縣城買東西,自己特地在這裡等她,除了給她帶家裡消息,也是有些話想說。
寧媛不想和他說話,他能理解她要避嫌。
但,有些話他不說實在不行。
李延捏了下拳頭,轉身向村里走去,他要等寧媛回來!
……
牛車上
滿花看了眼自家邊哼歌邊趕車的男人,在寧媛耳邊小小聲地道——
「小媛,李延雖然是個有前程的好小伙,公社好多姑娘都中意他,可你已經結婚了,他要老找你,可會連累你的。」
村里人都保守,碎嘴八婆又多,她不希望看到寧媛這樣的姑娘傷害。
寧媛也小小聲地回:「我知道的,滿花姐,我和李延當初也就是相看了幾回,沒定下談對象呢。」
滿花這才放心,這時候談對象的相看幾回,說白了就是公眾場合——比如學習、工作時有些交談,互相了解一下。
但是……
滿花忽然很嚴肅對著寧媛交代:「榮大夫恢復了工作,你可要看好他,如果他要回城,你讓他必須帶著你,千萬別信他回去再來接你的鬼話!」
她是老三屆下來的知青,見多了回城的男知青不要鄉下老婆孩子的。
寧媛的戶口頁因為結婚,徹底落在了村里,榮昭南是隨戶口的人,他恢復工作遷戶回京城,甚至不需要寧媛同意。
寧媛輕咳一聲:「滿花姐,他應該不會馬上回城,再說了也不是誰都是陳世美,你看你不也放棄回城了嗎?」
滿花露出一點苦笑:「男女不一樣,我是女人,孩子是我懷胎十月,痛不欲生兩天才生下來,又是夜裡不睡一點點奶大的,我捨不得孩子。」
她頓了頓,小聲嘆氣:「女人生孩子很痛很危險,可男人睡一覺就有孩子了,他們舍掉孩子再換個女人生容易得很。」
做母親的,總是會比當爹的心軟多,養孩子這事兒上,誰照顧得最多,誰受的苦最多,誰就最捨不得孩子。
寧媛沉默了,想起幾十年後的醫學界有一篇權威雜誌的論文證實了父愛不像母愛那樣因為腹中十月懷胎而容易產生。
男人只有親自參與育兒,餵養、洗澡、哄睡、洗屎尿,才能儘快進入父親的角色。
否則大部分男人只是把孩子當家裡多出來的小貓小狗,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就說上班累,躺沙發,蹲在廁所幾個小時玩手機也不肯出來看孩子。
寧媛只能輕輕地拍拍滿花的手,寬慰她:「還好,華子哥和老支書一家都是好人。」
滿花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來:「也算我家這個,還是肯聽我話的,這次才能出來跟你一起賣貨掙錢。」
華子覺得她這個城裡媳婦兒高中畢業,是個文化人,比他個小學生厲害,願意聽她的。
婆婆雖然時不時還想擺譜,老支書這個公爹卻常敲打婆婆,讓婆婆大事上得多聽她這能寫會算的媳婦兒。
這也讓婆婆不太敢和其他農村婆婆那樣——老折磨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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