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塊是個什麼概念?!現在滬上最厲害高級老技工一個月才90-100塊,全國99%的人一千塊都沒見過!
在這種危急關頭,這女人居然還想著獅子大開口敲他們竹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病?
柳阿叔都要氣笑了:「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你這樣的丫頭,怎麼,真活得不耐煩了?」
他頓了頓,眼底猙獰的凶光閃過:「還是你覺得你上次靠小聰明能逃過被人販子邱老三賣掉的命,在老子手裡也能耍小聰明?」
這小丫頭上次從邱老三手裡跑脫,還把邱老三和他手下的人販子們弄進派出所,但他可不是邱老三那種普通地痞人販子。
陳辰敏感地察覺了不對,他擰緊了眉頭,很心塞地提醒:「小嫂子,這怕是幫亡命之徒……」
小嫂子怎麼鑽錢眼裡去了!隊長在這裡,他不擔心,可隊長不在!
寧媛卻衝著柳阿叔淡淡地道:「我當然想長命百歲,可柳阿叔,兩千塊是很過分,但你比我知道,我開的價錢可不高,這梅瓶,解放前就能換一大箱的金條。」
夏阿婆告訴過她,那個巨富就是曾在解放前用一個梅瓶換過兩架飛機。
不光是陳辰,就是柳阿叔身邊的人都聽得咂舌。
所有人都一個念頭——媽呀,知道值錢,不知道這麼值錢。
柳阿叔陰沉著臉:「可現在不是解放前,你怎麼知道我有兩千塊,就算有,你憑什麼認為你拿著錢能走出這裡,而不會遇見殺人越貨這種倒霉事?」
寧媛大眼明亮又狡黠:「俗話說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柳阿叔,如果不是盛世將至,你哪有心情走街竄巷收古董,兩千塊對普通人見都沒有見過,但你……一定有!」
她從夏、唐二老那學的經濟知識就有這一點——古董經濟學,是個風向標。
再往前五六年,大運動的時候這玩意可都要被砸光的,現在居然都有人開始到處收了。
側面說明經濟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何況柳阿叔的陣勢那麼大,對梅瓶如此了解,勢在必得,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銷貨渠道和上線。
寧媛乾脆地道:「至於我怎麼能拿錢走出這裡,很簡單,我們一起到大街上去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然……」
「不然你就怎麼樣?」柳阿叔嗤笑一聲。
寧媛乾脆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梅瓶:「不然我就砸了這個梅瓶和手裡的龍紋碗,以後我手裡收貨的門路,你們也都別想了。」
「你敢,你要砸了這些東西,你們就死定了!」瘦竹竿忍不住大叫。
他知道自家大哥為了這個瓶子日思夜想。
寧媛看了他一眼,跟看傻子一樣:「東西在我這裡,我幹嘛不敢,我又不像你們純粹靠賣貨為生,最多以後不賣這些了唄。」
她頓了頓,看向柳阿叔,笑了笑:「至於死不死的,我這位兄弟就算打不過你們所有人,可你們也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柳阿叔你確定要人財兩失,元氣大傷?」
瘦竹竿氣死了:「你個臭婊子以為……」
「夠了!」柳阿叔冷酷地掃了瘦竹竿一眼,瘦竹竿瞬間不敢說話。
柳阿叔盯著寧媛和陳辰,似乎在判斷她說話的真假和情勢。
寸步不讓的對峙中,空氣里瞬間窒靜下去,一根針掉地仿佛都能聽見。
寧媛在這種危險的逼壓之中,背脊發僵,可她依然不肯服輸的倔強與柳阿叔對視,黑亮冰冷的大眼睛不閃不避。
陳辰捏緊了手裡的刀,身上殺氣四射,鷹隼一樣的眼睛,判斷著怎麼攻擊能第一時間收割最多的敵人。
仿佛過了許久,又似乎只過了幾分鐘。
柳阿叔突然再次點了根煙,冷冷地道:「兩千塊太多了,我只有一千三百塊,你們不要,就把命留下。」
「大哥!」這下不管是胖冬瓜,還是瘦竹竿都忍不住了。
柳阿叔掃了一眼過去,他們只能閉嘴。
寧媛心裡猛地鬆了一口氣,能還價,就說明他妥協了。
陳辰也聽出來了對方鬆了殺勁,略微鬆了一口氣,寧媛只要同意就能脫身。
可想不到,身邊嬌小的姑娘乾脆地道:「不行,一千八百塊是最低價。」
陳辰瞬間感覺到對方人馬殺氣又上來了:「……」
他也很想死,怎麼能有人這麼要錢不要命!
柳阿叔眼底閃過怒火:「一千五最高,再多沒有!」
這個死丫頭再敢還價踩他底線試試,他就讓她當場逝世,啥也不要了!
寧媛眉頭一擰,痛苦肉疼樣:「成交!」
眾人:「……」
答應得那麼爽快的嗎?
柳阿叔都做好了準備幹掉寧媛和陳辰,哪怕自傷八百也要維護臉面的準備,卻聽對方忽然答應了,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是……價錢是他開的,好像也已經踩在他最後的底線上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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