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她要去買最時髦的確良襯衫,最流行的喇叭褲。
她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她盧金貴,即使離開了學校,依舊是那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她拎著昨天董處長給她買的紅色人造革皮包,昂首挺胸地走出報社宿舍大門。
剛出門,一個身影就猛地撞了上來。盧金貴猝不及防,被撞得一個趔趄,高跟鞋一歪,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走路不長眼啊!」盧金貴怒火中燒,捂著被撞疼的肩膀。
「你……你是盧金貴?」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盧金貴不耐煩地抬起頭,正要開罵,卻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穿著灰色布衣的中年婦女,身材瘦削,面容枯槁,頭上包著一塊洗得發白的頭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是誰啊?你認識我?」盧金貴心裡一陣疑惑,難道是自己的哪個書迷?
那婦女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盧金貴,那眼神,詭異非常。
盧金貴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誰啊……到底想幹什麼?」
那婦女忽然動了,她以與她瘦弱身形完全不符的速度和力量,猛地撲向盧金貴。
「啊!」盧金貴嚇得尖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
一把生鏽的水果刀,狠狠地刺進了她的肚子。
溫熱的液體瞬間湧出,染紅了盧金貴的衣服,也染紅了那婦女枯瘦的手。
「你……你……」盧金貴捂著肚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發瘋的女人,「你瘋了嗎?」
那婦女卻笑了:「瘋了?哈哈哈,我早就瘋了!」
她拔出刀,鮮血噴涌而出,盧金貴無力地倒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
第614章 死得草率
盧金貴捂著肚子,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汩汩湧出,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那婦女緩緩地直起身,一把扯下了頭上那塊洗得發白的頭巾。
「盧金貴,連我都不認識了?這才幾年啊,你就貴人多忘事了?」
昏暗的光線下,那張臉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張消瘦而憔悴的臉,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卻依稀可見幾分昔日的風采。
「肖……肖藝?!」盧金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
「怎麼,很驚訝我還活著?」肖藝慘然一笑,笑容里滿是苦澀和仇恨,「我活下來,就是為了今天!」
盧金貴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肖藝,這個名字,是她刻意想要從記憶中抹去的。
肖藝,那個曾經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女人,那個被她親手拉下馬,趕出復旦大學的女人。
那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的女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手裡還握著那把還在滴血的刀。
「怎麼?很驚訝?我是不是顯得特別老,其實我才二十七歲。」肖藝笑了,笑聲悽厲刺耳,像夜梟的啼叫。
周圍人驚恐的尖叫聲都無法掩蓋她悽厲的笑。
盧金貴驚恐萬狀,身體因為害怕而劇烈地顫抖著,
她想逃,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肖藝一步步朝她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你不是已經……」盧金貴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已經離開滬上了?甚至死在那偏僻的小村里了是不是?!」肖藝猛地蹲下身,一把掐住盧金貴的脖子,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將盧金貴吞噬。
「咳咳……」盧金貴被掐得喘不過氣,臉色漲紅,雙手無力地抓撓著肖藝的手臂。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喜?我告訴你,我不僅沒死,我還活著回來了!我活著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親手殺了你,為我自己報仇!」
肖藝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來,帶著徹骨的寒意。
盧金貴驚恐地看著肖藝,曾經清澈溫柔的眼神,如今變得陰冷狠毒,像毒蛇一樣死死地盯著她,讓她不寒而慄。
「你……你怎麼會知道……」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對不對?」肖藝冷笑一聲,鬆開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盧金貴。
她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和嘲諷,「盧金貴,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無縫嗎?你真以為你把我害得那麼慘,我會善罷甘休嗎?」
盧金貴驚恐地看著肖藝,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
當年,肖藝是北方姑娘,經濟系的風雲人物,才華橫溢,待人真誠大氣。
身為系學生會主席,雖然是工農兵大學進來的,但擁有真才實學的她,前途一片光明。
而自己雖然是考進來的,但不過是一個來自小地方的人,在復大這人才濟濟的地方,並不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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