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的東西。美人長睫掩落冷色。
「撒謊說是她侍君、演了一齣好戲給眾人看,如今又在我面前這般。」孟憑瑾不緊不慢地說著,手指將佩著的紅髓玉勾入自己手心,輕且緩慢地望進對方眼底,挑眸,松出一分冷淡笑意,「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橫在我二人中間。」
眼看紅髓玉被那人攥緊掌心,淨瀧默了默,復又溫柔,「我有無說謊,殿下她心裡自然清楚。」
淨瀧認為孟憑瑾能聽懂他的弦外之音,而孟憑瑾也如他所料,正處於無安定感的敏感時期,一句話就惹他皺了眉。
是了,他明明說謊了,不是她侍君,可徐風知怎麼不拆穿呢?莫非真是什麼舊相好……?
孟憑瑾指節攥得泛白,淨瀧恰到好處往前一步,勾笑溫聲,「所以還是先請回吧,等殿下醒了,我自然會告知她的。」
背身在暗處的人眉目陰沉,思前想後幾千番,她踏出石後,推開院門打斷了二人,冷淡開口:「你找我?」
徐風知本可以就那麼站在暗處不出來,甚至順水推舟讓孟憑瑾被淨瀧引導著誤會下去,那樣也許孟憑瑾以後就不會在她面前用出扮乖順的手段,也許就能解了她心中困境……
她瞳色幽然凝滯在淨瀧身上。
但總覺著,小狐狸被欺負了。
乖順低頭的淨瀧察覺她目光似乎垂落在自己身上,眼底划過難言欣喜,可待他抬眼一看,期盼的視線驟然撞死在她那片漠然漆黑里,心臟剎那沉入冰河。
他猛地將頭埋下去,耳鳴聲陣陣。
徐風知聽完孟憑瑾冷淡傳達的事後,只覺得他如今怎麼不會掩藏情緒了,語調和神色一樣怨氣重得可怕。
但似乎還是更介意淨瀧。
徐風知順著他不愉的目光瞥了眼淨瀧,想了想,索性開口:「淨瀧你要帶的話已經帶到了,過會兒就走吧。」
淨瀧忽然快要站不穩,扯出個苦笑,眼底發酸。
他想求徐風知,什麼時候趕他都好但至少別在這時候趕他。
輸慘了。
她高明隱晦地將他撇清關係,顯然…顯然是說與那能觸碰她紅髓玉的人聽的。
第21章 玉眉峰.21
可這指向性還是太明顯刻意了。
孟憑瑾原是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要走,這話音卻讓他一愣。
美人指尖蜷縮,猶疑著她或許是在朦朧解釋給自己聽,可他眨眨眼眸光落向一旁,唇線抿起,有些賭氣。
才不要,他沒那麼好哄。
……就瞥一眼。孟憑瑾不動聲色掀開眼帘,暖光一寸寸照進眸底,而後睫翼陡然一顫,被強硬捉入誰眸中黑白。
他看到徐風知正望著他一人。
觸目慌神里,孟憑瑾在想,倘若他能化蝶,只怕要瞬間化作千千萬萬隻飛撞進她懷裡,用每一次振翅來遮掩心跳作響,每一隻蝴蝶都向著她飛。
孟憑瑾想掩住他耳尖,特別想。
他到現在都沒適應自己在她面前總是太好被拿捏欺負這件事。哪怕她什麼也不做,僅僅看著他,思緒可能都不在他身上,他也會微妙意亂。即便心底再難為情也忍著,更怕她會移開視線去看旁的什麼。
徐風知擰眉,「你不走?師父還說了別的什麼嗎?」
聽起來還是沒差太多的冷淡疏離,但孟憑瑾非要認定她方才那句就是解釋給自己聽的,因而雖然他也隨著賭氣應了句這就走,心上還是攬下幾縷愉悅。
她哄她在意。
徐風知在孟憑瑾走遠後終於無所顧忌,遠望他離去,幽邃眸光不必掩飾,視線落在那人單薄腰身,千千回。
她回神,「你現在走嗎?我要去練劍。」
淨瀧抬眸看她,然後才笑,柔聲問她:「我現在走,殿下能送我一程嗎?」
不回答就是回答。徐風知感覺衣袖被輕輕拽了拽,她轉過頭,淨瀧仰面,眼尾已紅,啞聲問:「我從赤真來此跋山涉水,途中遇到的山匪一茬接一茬,一路兇險至極,能見到殿下一面是殿下福澤佑我。歸程若有殿下相送,也好保我平安回去吧。」
話已說到這份上,她沉默應允。
下山的路不長,淨瀧走得很慢,說是送他,徐風知竟不知不覺走在了他前頭,腦海里回憶起昨夜夢境。
她昨夜睡在玉眉峰,睡在她當時蹲守孟憑瑾那棵樹上。灼雪門適合休憩的樹很多這沒錯,因而雙腳帶著她走到那裡時她自己也是一愣,復又平靜。
玉眉峰的驚艷柳色時常讓她掛念,會來這裡根本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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