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渡的手掌溫熱有力,穩穩地托住宴珏的小腿,指尖輕輕按壓在傷口周圍的皮膚上,像是在試探著傷處的深淺。
宴珏的呼吸微微一滯,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他低垂著眼眸,目光落在霍渡的側臉上,那張平日裡那張從容帶笑的臉上此刻卻透著一絲難得的緊張。
宴珏的傷口並不深,只是他的皮膚太白了,一點血痕在上面都格外顯眼。
「你再多看會兒,它就自己癒合了。」宴珏說著,還想收回自己的腿,然而霍渡不僅依舊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更用力握緊了些。
霍渡單手擰開了消毒水瓶蓋,又扯了一截繃帶,往繃帶上倒了些消毒水,道:「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
宴珏放棄了掙扎,放鬆了上半身靠在沙發上。
霍渡的動作很輕,拿沾有消毒水的繃帶一點點擦拭傷口附近的血跡。消毒水的冰涼觸感剛剛接觸到傷口,宴珏的腿便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霍渡立刻停下了動作,抬眸看了他一眼,「很疼?」
「沒有。」宴珏皺了下眉,自己的腿被別人握在手裡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他伸手想拿過霍渡手裡的繃帶,「我自己來。」
霍渡勾了下嘴角,說:「宴上校打算用什麼姿勢怎麼自己來?」
宴珏手上動作一頓。
傷口在腳踝外側,一直延伸到了比較靠後的腳腕,如果藥要自己塗藥的話,免不了要支著腿,然後扭著身子處理傷口。如果想讓處理起來方便點,還可能要叉開點腿。
如果房間裡就他自己還好,什麼姿勢都不覺得奇怪,可偏偏房間裡除了有傻站在一邊的費德里,還有一個不用猜都知道趕不出去的霍渡。
宴珏看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長的霍渡,索性放棄了,又靠回了沙發上,一抬眼跟費德里對上了視線。
費德里:「……」有種在當燈泡的感覺。
霍渡擦完血跡,又換了節繃帶,重新在上面倒上了點消毒水。他的手拿著繃帶,一下一下的按在傷口上,但是這次消毒水到多了些,按了幾下,便有幾滴消毒水順著腳踝往下流,眼看著就要流進宴珏的鞋裡,霍渡用中指勾著宴珏露在鞋外面的那節襪子,往下拉了拉。
一節纖細的跟腱暴露在空氣中,在消毒水流過時,跟腱動了動。霍渡沉著視線,注視這著滴水珠在宴珏皮膚上蜿蜒流過,用拇指抹走了那幾滴小水珠。
宴珏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瞬間握緊,表情錯愕地看著霍渡。
霍渡剛才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些,那處皮膚上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紅。
「……」
宴上校頭一次發現自己的皮膚這麼嬌氣。
艾爾斯塔帶著酒店的清潔人員過來了,一進門就看到宴珏站坐在沙發上,露著一截小腿,表情好像有一點驚慌失措,旁邊還蹲著個霍渡。
艾爾斯塔皺了皺眉,問費德里:「他們幹什麼呢?」
費德里扯了扯嘴角,擠出兩個字:「消毒。」
就是這消毒正不正經就不知道了。
行李收拾好後,他們沒等清潔人員打掃完,就下了樓。
或許是因為不小心弄傷了宴珏,費德里心裡愧疚,宴珏的的行李箱被他先一步拿在了手裡。宴珏看他這個樣子,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往下走。
只是受了傷的那條腿,總覺得還有什麼東西握在上面,讓宴珏走得非常不自在。
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霍渡突然停了下來,道:「稍等我一下,落了點東西,回去一趟。」
費德里道:「嗯,去吧。」
艾爾斯塔皺了下眉,但由於他們買的空間跳躍列車的發車時間距現在還早,也沒說什麼。
霍渡說:「我很快就回來。」
宴珏沒說話,一言不發地盯著霍渡走進了上樓的電梯。
其實霍渡並沒有落下東西,他只是想確認一件事——他生病那兩天喝的粥,到底是誰做的?
霍渡上了二樓,又走樓梯下去,直奔一樓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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