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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貴妃冷聲道:「他怎麼還活著?還回來了?」

司馬忠良很快鎮定下來,道:「原本當年他被殺手逼至跳崖便只是下落不明,並未找到屍身。如今說那些無用,不妨娘娘起駕去中和殿一探究竟。

中和殿中,顧望笙正向皇帝講述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那時兒臣貪玩,夜裡偷溜去禪寺後山,卻遭受不明身份之人追殺,倉促間逃到崖邊,不慎腳滑落下去,掉到湍急的水中被沖走,所幸衝到下游被一個善心的獵戶所救,可惜因此失憶,一直跟著他在山間打獵。他死後兒臣獨自生活,直到去年才恢復記憶。」

皇帝一直默默打量著他。

十數年過去,顧望笙已有二十五歲,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眉目間有當年皇后的容姿,輪廓卻又似皇帝年輕時模樣。這令皇帝多少生出些親情來,但不多。

聽到此處,皇帝問道:「去年恢復記憶,為何今年才回來?」

顧望笙面露訕訕,不敢直視皇帝,低聲道:「兒臣有罪……當日是兒臣頑皮方才落難,又這麼多年才想起來,竟不敢回京。聽聞父皇廢了兒臣之位,唯恐父皇是不認兒臣了……」

說到這,顧望笙哽咽起來,扯起衣袖擦眼淚,動作很是粗俗。

皇帝嘆了聲氣:「你這說的什麼話?回來就好。只不過是你這些年失蹤,找也找不到,還以為不在了。你母后與你狠心,接連離朕而去,朕因而深受打擊,身子不好,大臣們怕國本動搖,再三進諫,逼著朕廢了你的位,從你的兄弟間擇選新的太子。」

說著,他充滿探究地看著顧望笙,不錯過他的任何神色變化:「如今你既然已經回來,朕明日便將此事公告天下,復你的太子之位,如何?」

顧望笙又抹了抹眼淚,卻是搖了搖頭,拒絕道:「兒臣恐怕已難當大任。」

皇帝輕輕地「哦?」了一聲。

顧望笙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吶吶道:「這些年兒臣隨獵戶生活在鄉野間,只知如何狩獵餬口,書都沒讀,如今只依稀記得小時候的事,一點德行都沒有,如何服眾?即便父皇厚愛復兒臣太子之位,兒臣也當不來……簡直是愧不敢當!還望父皇恕罪!」

說著便惶恐地跪趴到了地上,像個沒見識的小民一樣磕起頭來。

皇帝不料他竟這麼有自知之明,倒省了自己的事兒,心中十分高興,連帶著父子親情都又多了幾分。

畢竟皇帝確實不想復他位。

這些年皇帝寵幸菅貴妃,子憑母貴,連帶著也寵愛菅貴妃生的三皇子,屬意此子繼承寶座。

只不過朝中總有些不平之聲。

其餘皇子也就罷了,年紀尚小,不成氣候,唯獨四皇子過了弱冠之年,他乃賢妃所出,親舅舅是大將軍,自己亦有本事,偏偏老三還不成器,因而皇帝遲遲未能定下。

皇帝為第三子謀深遠,一直攢著好差事給他鍍金,屆時立他便自有說法,誰料八字剛一撇出去,失蹤多年的顧望笙這時候回來了。

顧望笙拿著先皇后的玉佩,更是長得活脫脫先皇后與皇帝結合的模樣,現身前先去了藺將軍府與德高望重的宗親壽王府,事到如今,皇帝想不認都不行。

三、四皇子奪儲一事原本激烈,可既嫡又長的顧望笙這一回來,那二人便爭無可爭。皇帝不得不因此動了些許殺意。

卻不料,顧望笙竟沒有不自量力。既然如此,也許能留他一命,畢竟也是自己的血脈,如國師所說,於後世名聲、福緣陰德總是不好的。

顧望笙好似擔憂地小心翼翼抬頭看一眼皇帝,立刻又不勝惶恐似的趴回去,垂眸掩去晦暗殺意,顫聲道:「唯有一事兒臣想請父皇應允。」

皇帝原本正在高興,聞言警覺,笑意淡了幾分:「哦?你先說來聽聽。」

顧望笙仰頭看他,有些羞澀侷促道:「兒臣已經二十五歲,這些年貧苦,還未娶親……」

皇帝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以為他要當王爺要封地或是要官職權力,不料是這麼個事兒,一時怔了怔,隨即有些無語,又有些好氣好笑,只道這人當了十幾年的獵戶,真成了個胸無大志的鄉野粗漢!真是枉費自己的血脈。

不過如此最好不過。

皇帝露出慈愛的模樣:「這事急不得,你雖不是太子,卻也是朕的大皇子,朕定要為你好好兒擇選名門貴女。你若……朕先賜你十個貌美女婢用著!」

顧望笙卻搖了搖頭,反問:「父皇難道忘了兒臣當年已有婚約?」

皇帝還真忘了,但轉瞬就想起來,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他斟酌著慢慢道:「關於此事,朕須得和你說……與你定親那謝家的孩子,他……其實是男兒身。當年他生而魂輕,須與你定親才行。他祖父是朕的太師,與朕師徒情深,他爹又是為國捐軀,朕不忍心便答應了。待他前些年十八,朕已做主解了這樁婚事。」

顧望笙頓時露出驚訝且大受打擊的神色,一把捂住胸膛,傷心難過地瞪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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