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笙發自肺腑:「我想到剛剛你被我逗笑的樣子,頗能理解他們。」
謝善淩:「……」
顧望笙笑笑,感嘆道:「真好,你家的人都疼愛你,不像我,只能孤零零在聖林禪寺里被菜園的大和尚戒貪欺辱,父親不見我,舅舅也放棄了我,還總有刺客要取我性命。我每日吃不飽,穿不暖,夜裡也不得安寢。」
他說得如此悽慘,更慘在都是真話,謝善淩忍不住想回頭看著他安慰一二,可還沒來得及動作,顧望笙就摟了過來,胸膛貼著後背,將人抱在懷中。
謝善淩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身體又不由自主地繃緊了。
他聞到一些幽幽的甜膩香氣,是香膏和玉容散。他不用玉容散,但京城貴族間確實流行。
顧望笙將臉埋在謝善淩的脖頸間,嗅到淡淡的檀木香,清冽疏遠。
他輕聲傾訴:「那時候,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和念想。我無數次有熬不下去的念頭,可是一想到我還有未婚妻,我不會一輩子都那樣孤獨,未婚妻名字還那麼好聽,我一定要熬到娶她的那日。」
說著說著,把自己都說笑了。
卻不料正笑著,忽然手背上落下濕熱的水珠,一怔,忙將謝善淩拉轉過來朝著自己。這一看,果真對方的臉上有了淚痕,眼眸澄澈而濕潤。
謝善淩撇過頭去,抬起手胡亂地擦臉。
顧望笙趕忙去水盆架子拿了棉巾過來,看著謝善淩接過去低頭擦眼淚,忽的伸出一隻手來撫住他的一側臉龐。
謝善淩抓著棉巾的手一頓,漸漸放了下去。
維持著這樣的局面過了一會兒,顧望笙忽然道:「你真是好奇怪。」
謝善淩:「……」
「明明平日裡一副冷漠的模樣,以前則是剛烈之極,可是卻會因為我說那樣的一番話而可憐我到落下淚來。你的心好軟。」顧望笙緩緩說著。
謝善淩不語,只是一味垂眸看著顧望笙袖口的花紋,好像是鎮定的,似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顫動的眼睫卻悄然出賣著他。
顧望笙傾身湊過他臉前,幾乎鼻尖蹭著鼻尖。如此一陣,顧望笙略微側了側臉,試探地將嘴唇貼得更進些,謝善淩疑心有好幾下其實已經碰到了,他依舊沒有躲。
可是當顧望笙的嘴唇實實在在地與自己的貼在了一起時,謝善淩還是忍不住想做逃兵,往後躲了躲,而顧望笙已經親上了他,就不再遲疑猶豫,一路緊追不捨。
最終謝善淩被他堵得逃無可逃,背後抵著雕花的床欄,抬起手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然後那嘴唇又吻了上來。謝善淩只好緊緊閉上眼睛,好似掩耳盜鈴的人,如此就能當無事發生。
雖然唇間的濕熱糾纏與時不時被咬到的舌頭令他其實並不能夠真的自欺成功。
不知過了多久,謝善淩腦袋昏昏地被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量推搡著朝床褥上倒去。
……
顧望笙神色鄭重地望著身旁沉沉睡去的謝善淩,有點後悔。
策略錯了。
原計劃是先給謝善淩甜頭嘗,待人被甜得頭暈眼花之際自己好趁機成事。可卻忽略了謝善淩的身子弱這一極為要緊的條件。
因此,謝善淩確實是嘗到了甜頭,也叫顧望笙得以好成事了,可顧望笙才成一回,謝善淩加起來已經成了兩回,再不能行。
其實顧望笙那一回也是見謝善淩已兩回了而勉強為之。
此刻長夜漫漫,他意猶未盡,卻又寸步難行,實在是煎熬。想來想去,無聲地長嘆一聲,攏攏謝善淩的被子,正要睡覺,忽的目光一利,警惕地望向門口。
有人在廊下徘徊。
顧望笙內心掙扎再三,還是起身披上中衣走去拉開了門。開門的瞬間,神情已經變得溫和,看著站在門口的謝善淩的陪嫁小廝,親切地問:「有事嗎?」
小廝兢兢業業:「我是想著這麼晚了,一次也沒叫水,過來問問。」
「叫水?哦,茶水屋裡有,沒事兒,你睡去吧。」
雖然早就涼了,不過顧望笙以內力催溫也不費力,餵謝善淩喝了小半杯,自個兒倒是不拘冷熱都行。但這就不必對其他人說了。
小廝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殿下,是擦身的水。」
不是清晨起床後再去沐浴嗎?顧望笙不動聲色,佯作穩重:「好,那就有勞了。」
小廝很快打來熱水,端著盆就要往裡進,被顧望笙趕忙攔住:「給我就好,你去睡吧。」
「殿下千金之軀,哪能做伺候少爺的事,還是我……」
顧望笙一把奪過盆:「行了你去吧,本殿下會!明日打賞你!」
言罷,趕緊關上門,生怕被人擠進來。謝善淩如今這副模樣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
擦洗過後,顧望笙終於能又回到被子裡,瞅瞅一直沒醒的謝善淩,湊近聞聞他,聞聞被子,嘖嘖稱奇:頭一回見人睡覺把被窩給睡香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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