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二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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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謝府「小住」,已經數月。顧望笙早已回了大皇子府,謝善淩仍留在謝府。顧望笙沒催,謝善淩也不主動走。
佘郡主覺察出不對勁來,私下裡催了幾次,讓兒子過後再回來小住都好,別一住不走啊,這叫外人看了得多少猜疑。
謝善淩裝傻充愣。
佘郡主不得不直接問:「你又和大殿下吵架了?」
「沒。」謝善淩說。
佘郡主明顯不信,苦口婆心:「娘跟你說過許多遍了,當初嫁是你自己說嫁的,好在大殿下對你那麼好,他長得也頗英俊……唯一不足在流落民間沒什麼學識,但不算大事兒,日常禮節沒什麼錯處。他自幼不易,如今與你結髮夫妻,自當相互扶持,你別總欺負他,天可憐見的。」
「我沒欺負他。」謝善淩說,「說很多遍了,那日不是我打他,是他抓著我的手打他,我們在逗著玩。」
佘郡主忍不住白他一眼,問:「我跟你爹怎麼沒這麼玩過?」
謝善淩神色略略微妙:「這我哪知道?又不是夫妻就都得這麼玩。」
自打他成親後,母親在他面前提起父親的時候都多了起來,意思他明白,就是希望感化他去和顧望笙也舉案齊眉。
可顧望笙怎能和父親相提並論?
雖他未曾見過父親,可人人說起父親都是溫潤如玉、斯文有禮,連母親也是這麼說,可見不是作假。
顧望笙呢?!
以往那些蠻橫不講理、粗魯的地方暫且不提,此人還性情多變、反覆無常,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很多。
洞房夜甜言蜜語,戴鳳冠逗樂自己,哄自己心甘情願……一夜之後卻只因自己發燒時說的夢話就問也不問地冷落自己。
後來問是問了,態度極差,還強迫於自己。
謝善淩念在誤會重重,自己確實也是嘴硬,漸漸顧望笙態度軟化,他就勸自己別太計較,只當沒發生過。用顧望笙的話來說就是湊合過吧。
可那夜過後,顧望笙又開始作,主動說回大皇子府去,讓他好好在謝府和家人團圓,不必急著走。
說話時規規矩矩,與謝善淩始終保持一步以上距離,眼睛不是看地就是看別處,總之不看謝善淩。
顧望笙都這麼了,謝善淩還能如何?
那之後,顧望笙常會叫人往謝府送宮裡賞賜之物,他人也偶爾過來謝府吃頓飯,在人前裝出一副依舊夫妻親密的模樣,隻字不提接謝善淩回謝府。
他不提,其他人都不好提,否則說起來跟嫌棄謝善淩似的,這自然不是。
謝善淩自己也不好提,否則說起來跟自己多想回大皇子府似的。
想來想去,顧望笙腦子有毛病。
又或者是……起初確實是為了公事暗地裡去南風館,見識到了溫柔可意風情萬種的手段,不由動搖,樂不思蜀。
……隨便他。
「母親,我要和他和離。」謝善淩冷冷道,「若不能『和』,我寫休書。」
「……」佘郡主深呼吸。
*
孤枕難眠!
雖然裝奢靡享受的派頭,讓丫鬟在鋪床時提著香薰的小爐子在床帳里逡巡幾遍,被褥上略微能沾上些熱氣,可到底比不上大活人。
就算那個大活人是冰山一座,到底還是活的,活氣兒多少有一點溫暖。
可如今大活人不在。
顧望笙又翻了個身,遲遲不能睡著。
但是不能去接回謝善淩……也不是不能接,就是……就是不能接。
接回來之後呢?
說來說去這事兒還得怪謝善淩。
原本謝善淩跟自己對著幹也就罷了,把自己氣急了下黑手多少有些理直氣壯,可謝善淩突然軟化,用那樣純良澄澈的眼神看自己,什麼意思啊?
顧望笙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反正自己不好意思了。自己原本也不是真那麼蠻橫不講理的人!
謝善淩也不是真就忘恩負義的人。這一點,顧望笙也知道。
明明有十八歲前若不與自己定親就會難以長大的批命,小小年紀的謝善淩還是毅然向自己說明實情。
長大後,以謝善淩剛烈的性情,若非是真覺得虧欠自己,就算自己拿謝家名聲說事,謝善淩其實也沒必要受這脅迫。
後來自己對謝善淩做那些事,謝善淩雖然不情願,卻也並未激烈反抗。以謝善淩的為人,這也許甚至堪稱是縱容。
有時候顧望笙也會後悔,自責於自己的強勢與蠻橫。可謝善淩那張嘴說些氣人的話,擺出氣人的態度,顧望笙就被氣得顧不上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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