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直你們別介意,反正在座的也都是明白人,我們就說敞亮話。軍國大事,我是不敢牽扯進派系之爭,若誰要這麼混扯不清,將來出了岔子,我不擔這個責。」
顧望笙這話說得敞亮,其他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倒也說不出別的來。
這個大皇子若能真不添亂,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顧望笙說到做到,每次開會他按時參加,會上一言不發,就攏著手坐在一旁安靜而努力地聽,但一臉努力聽也聽不懂的樣子,訕訕地低頭吃茶果。
對於草包來說,屬於能讓人容忍的那一個。
而有他在,三皇子與奸妃一派倒也沒怎麼給這邊使絆子。當然了,這其中少不了顧望笙的活動,他閒著不摻和軍務,心思全在替三皇子圈功上,到處造勢。
但這是難以避免的,前線將領無心與他爭這個,留給其他人去爭。
可其實也沒什麼好爭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三皇子派和四皇子派就由爭功變成了甩鍋。
功勞一概沒有,戰事不利的黑鍋很多。
即便沒有內憂,朝廷軍也一再吃虧。匪軍那邊倒沒急著擴張,就是守城消耗前去攻城的朝廷軍而已,而且做得很成功。
由於大皇子一開始就態度鮮明不摻和決議,只負責跟朝廷要支援的事兒,三皇子一派在朝會上攻訐四皇子派的將領攻戰不利就越發站得穩腳跟了。
可四皇子派也不是沒有反擊。他們就說大皇子身為名義上的統帥,卻在戰事上沒有做出該有的英明指揮決斷,實屬辦事不力。
可這樣的反擊不太有力。三皇子派振振有詞:難道後線支援不要緊嗎?大皇子在這上面出錯了嗎?他做得很優秀啊!
這是實情,四皇子派系倒也沒有話說。
*
顧望笙看完三皇子的秘密來信,遞給一旁的謝善淩。
「說了不要給我看這種東西,我沒興趣……」謝善淩抱怨著,手卻已經接了過來。
一抬眼瞥見顧望笙忍笑揶揄的眼神,謝善淩為自己申訴:「你非遞過來的。」
「嗯嗯,是我強塞給你的,你一介文人哪能敵我這土匪,被迫接了過去。」顧望笙故作一本正經地給他圓場。
謝善淩忍俊不禁,一邊看信一邊主動將臉湊過去跟顧望笙的臉貼了貼。
顧望笙順勢摟住他。
可謝善淩看清信上所寫,臉色就晴轉陰了。
三皇子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既然戰事持續不利,功勞是圈不到了,那就弄點其他利益吧,譬如倒賣兵器糧草馬匹,分分軍餉什麼的。
「常有之事。」顧望笙低聲說,「就說這潯陽城的軍需一概,私下裡也沒少這事兒。」他停了下,道,「宋淮安就愛從潯陽城買糧草兵器,貴是貴了點兒,質量最好。」
謝善淩自然知道這些,只是想起來仍覺不忿。
片刻後,他深呼吸,壓下心頭怒火,淡淡道:「這次這批,你們要買嗎?」
顧望笙點頭。
「如今宋淮安盤踞黔陽,我和他議定只守不攻,因為之前大小戰役我們也消耗了不少,趁這個機會休養。而且最近吸納了幾股義軍,統合需要時間。人一多,所需東西就多,正好我撈了那些錢銀可以買下這批軍需。」他說。
謝善淩卻道:「先試試不要錢。」
顧望笙笑起來:「你這比我還土匪啊。」
謝善淩冷笑道:「沒錯,所以別得罪我。」
顧望笙急忙配合地將頭靠在他肩上,柔柔弱弱道:「我可真不敢得罪你。」
謝善淩白他一眼,視線回到信上,又氣不打一處來。
*
潯陽城離京城遠,當初謝善淩被潘家誣陷的事沒怎麼傳到這來,民眾也見了他也不怎麼認得出來。因此謝善淩來了後漸漸挺願意出門走走。
潯陽在南邊,與北方是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今日沒什麼事,顧望笙便陪謝善淩一同走在街頭,偶爾低頭貼耳道:「以後這裡也是咱們的。」
「那片房屋後頭的兩條街是本地貴戶官員聚居之地,到時若攻進來了,那邊得好好治住。嚇嚇他們,看能不能榨點錢出來。」
「『點』?」謝善淩微笑道,「按人頭算錢,交錢活命,他們肯的。」
「……噗。你真是比我還狠。」顧望笙道。
謝善淩冷笑:「一個也冤枉不了。」
在不遠不近跟著的人看來,只是兩人又在膩歪罷了。
兩人邊走邊說,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面前有攔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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