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直趕忙看向他,不可思議。這種情況賢弟怎麼堂而皇之笑得出來的?
謝賢弟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微笑著說:「無妨,他習慣了。」
瞬間,陳賢直更同情大殿下了。賢弟在別的事上清傲之骨,怎麼對待大殿下有點……有點……那什麼,不好說,不好說。總之就是欺負人。
再看大殿下瞪著謝善淩,卻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唉。
陳賢直都沒法兒再站在賢弟這一邊說話了,左思右想,低頭繼續飲茶。
卻見大殿下走過來,伸手翻了個茶杯,提起桌上咕嚕咕嚕的燒茶壺道:「你那茶都涼了吧,擱那一會兒給善淩澆花,我再給你倒一杯。」
謝善淩問賢兄:「他很細心周到吧?」
「……」
陳賢直看向賢弟,見賢弟眼中含笑眉角帶春地看著大殿下;
他又看向大殿下,見大殿下低頭認真倒著茶,卻顯然聽到了,也許餘光都瞥見了,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竟莫名有一抹疑似靦腆的感覺。
突然覺得背地裡給四皇子通風報信的自己實在是……
說是說只是為了社稷,倒不是為了那個事兒,可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四皇子對賢弟一直以來的心思嗎?真能完全不混為一談嗎?
舊情復燃,春風吹又生什麼的……
還有,這些時日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雖然四皇子依舊是四皇子,四皇子手下的那些人,那個寧蔚,還有其他人,可真是混帳啊,為了黨爭都能棄軍國大事、禮義廉恥於不顧!
四皇子……難道真是一點點也不知道嗎……
若他知道卻不管,固然德行大缺;若他全然不知,那何嘗不是一種馭下無能?無論是哪一種,都……
顧望笙將熱氣騰騰的茶推到陳賢直面前,瞥他一眼那心虛又沉思的樣子就知他在想什麼,卻不點破,只繼續細心周到:「燙,賢兄等等再拿。」
「哦……」賢兄悶聲應著,已經不太敢多看他了。
*
皇帝接到八百里急報,大怒!
「一群廢物——!!!」他拂袖將案頭東西全都掃了出去,嘶聲大吼,「廢物!!全都是廢物!!」
面前站著的幾個老臣大氣不敢出,全都將頭低到了胸前。
皇帝卻不會因此放過他們,指著他們鼻子罵道:「剛剛不還在朕面前相互扯腿嗎?朕看你們話不是很多嗎?怎麼現在一個個的都啞巴了!罵啊!爭啊!你們已經爭丟了黔陽,又爭丟了姜城,現在把潯陽也爭給了匪軍!繼續罵!繼續爭!直到將朕的江山都拱手讓給那伙匪徒!」
眾人急忙跪在地上告罪。
「你們有什麼罪?不過是為了黨爭互相掣肘,寧可里通匪軍也不讓敵黨占到好處!」皇帝聲歇力竭地吼,「不要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朕什麼都知道!」
眾臣心中不由異動,暗道:你什麼都知道,可也是你一貫默許的不是嗎?
君王制衡之術不是什麼新鮮東西,能進到這議事殿的哪個不是人精,誰又能看不透皇帝那些心思呢?
以前他坐視三皇子與四皇子兩黨相爭,爭得越厲害他越漁翁得利,如今真因黨爭失了城地,他卻又不樂意了,呵呵。
當然,這只是心中不忿之想,面上絕不敢表露分毫,只得長叩不起。
皇帝看著這群廢物,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忍不下,衝過去一人一腳踹翻在地,喘著粗氣,兩眼一陣陣發黑。
城丟了,人也丟了……真的又把人給丟了!
不,更確切說的話,是又被匪軍擄去了。顧望笙和謝善淩。
因為先前顧望笙開庫一事,雖然孫瑛據理力爭,寧蔚仍然堅持圈禁顧望笙,而匪軍攻破潯陽的來勢突然且兇猛,孫瑛忙於應戰,哪還顧得上顧望笙這邊。
待城破之際,孫瑛正要帶上陳賢直和顧望笙謝善淩撤退,卻發現這倆已不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說是寧蔚派來監視大皇子的人里不知怎的竟有匪徒臥底!趁亂將人擄走了……
……
三皇子一派的人越想越氣。
原本寧蔚久攻黔陽不下,是四皇子一派的無能和罪責,誰料皇帝竟非要調孫瑛前去,導致姜城也丟了,加上潯陽……反倒都成了孫瑛的錯。
良久,一人麻著膽子道:「陛下,今次之事,恐怕四皇子手下寧蔚將軍難辭其咎,早聽聞他不服孫將軍奉皇命接管討伐黔陽的大軍,一再刁難,生怕他當日久攻不下還坐視三皇子被匪軍擄去、孫將軍卻能立刻立功……又聽聞此次匪軍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孫將軍的進攻之策一般……」
「你什麼意思!」旁邊的四皇子系聽不下去了,「寧蔚雖久攻黔陽不下,倒也沒丟城丟地!孫瑛平日便仗著一點點功績目中無人,去到潯陽後橫生是非,念在大局為重,寧蔚一再忍讓,誰料到了今日你們還想將丟城的罪責甩給寧蔚?不齒為人言啊!當時誰是大將誰就該負全責,否則今後就全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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