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笙悻悻然道:「那不是裝的,那會兒我真恨……」
聲音在謝善淩凌厲起來的視線中漸漸弱下,乾咽了一口唾沫,舔舔嘴唇,索性又抱住他撒起嬌來。
謝善淩掛著這個好大的人淡定點評:「我看你本性根本就是如此,少給自己貼金了。」
顧望笙:「……」
揶揄完,還是得哄幾句。謝善淩拍拍他的腦袋,溫聲道:「沒關係,不必擔心我介意,我能明白的。」
他作為秦青的時候,背負了那麼多的痛苦過往,又擔負著白龍義軍的未來,若愛笑那就很愛笑了,若每天笑不出來那也很正常。
而他一回到義軍之中,熟悉的面孔和氛圍就會立刻將他帶回「秦青」的身份。
謝善淩只有心疼的,哪會嫌棄。這不還是那個脆弱惹人憐愛的顧望笙嘛。
良久,顧望笙低聲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謝善淩覺得這話過於肉麻,努力扯開,湊到他耳邊低語,「我正好試試冷酷的秦青……」
顧望笙立刻一把鬆開他,表情頗為悲憤:「你這人怎麼這樣?你答應了我要改的!」
「都這麼大人了還能改到哪裡去……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謝善淩臉熱地埋怨道。原本沒覺得害臊的,這人反應這麼大!
顧望笙看他倒還委屈上了,更是不滿:「我和你敞開心扉說心裡話,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如今變了,謝善淩,變太多了。」
這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謝善淩惱羞成怒:「剛說我答應了改卻沒改,現在又說我變了,前後矛盾。何況是誰害的啊?我本來都是清修要當道士的人了。」
這麼一說確實是自己理虧,顧望笙的氣焰小了許多,嘀咕:「反正你別想。我現在可提不起勁來……秦青是不干那檔子事的。」
謝善淩皮笑肉不笑:「好,最好是。」
顧望笙眼珠子轉了轉,正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以防萬一,已經被謝善淩搶先一步堵死:「如今在義軍里,顧望笙和顧裕幀不能出現,只有秦青。」
「憑什麼啊?你說不能出現就不能出現?那要是半夜突然他倆想出現了呢?」顧望笙努力爭取。
謝善淩此刻表情比秦青還要冷酷:「沒有『要是』,要是那樣……」
顧望笙等了等,見他遲遲沒下文,便悄悄腰板硬了一點:「要是那樣就怎樣?你能拿我怎麼樣?」
謝善淩冷笑看著他這小人得志的樣子:「那我就把顧望笙、顧裕幀丟人的事跡都告訴宋淮安。」
顧望笙一下子啞巴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大,咬牙道:「也不嫌丟人的……我丟人就是你丟人……別說!」
「那你求我啊。」
顧望笙不假思索:「求你。」
「好沒誠意。」謝善淩嫌棄。
顧望笙蹙眉柔弱:「求你。」
「噫……」謝善淩嫌棄。
顧望笙認真思索一番,低頭抱住他使勁搖晃:「求你求你求你……」
謝善淩被他晃得又頭暈又好笑,真笑了出來。
顧望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晃的力度漸漸小下去,輕輕咬他耳朵,在他耳邊用氣聲說:「求你了。」
謝善淩向來很中顧望笙的獨家美人計,當即就寬容了:「好吧。」
顧望笙又笑了,與他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忽的說:「謝謝。」
「不必說這話。」謝善淩繼續摸他腦袋。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謝善淩平靜道:「你的老相好打算看到什麼時候去?這下子可不是我說出來你的丟人樣子了,你肯定也知道他一直在外面看吧。」
「別管他。」顧望笙繼續黏著謝善淩,「他就要三十了還孑然一身,對這事兒好奇得緊,給他開開眼界。」
「……我全聽見了。」宋淮安的聲音幽幽地從窗外傳進來,「原本就說好了我去處理點事就回來接著跟你們聊,謝公子就不說了,秦青你早就跟我四目都相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謝公子,你就開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謝善淩細思不對,嘴角一僵。
他是從自己嚇唬顧望笙要將顧望笙的丟人事說出來後發現宋淮安的,因此沒說破,故意耍逗顧望笙看他反應,卻不料是從夫復何求嗎……那、那……那自己隨後說的試試秦青什麼的……豈不是也被宋淮安聽到了?!
謝善淩臉騰的燒起來,暗中使勁擰顧望笙。很難不覺得是這人故意使壞不早早提醒自己!
——剛來的第一天,謝善淩就想回家了……
*
尷尬歸尷尬,三個人都尷尬,那就能都當無事發生了。還是正事要緊。
謝善淩一早便知道謝婉柔被宋淮安陰差陽錯間救下,如今好不容易能相見,雖然信任宋淮安,終究親眼見到才放心,然而又怕節外生枝,謝婉柔沒心機,萬一回京後一不小心說漏嘴……便只好暫且按下關切不去見。
顧望笙寬慰他道:「一直都說還好,之後我們回京時帶她一起,你別擔心。」
謝善淩點點頭,再度朝宋淮安拱手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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