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郡主想了想,對順兒使了個眼色,順兒便出去了。
她看回兒子,見他臉上有些難堪,欲言又止。
她急道:「這不是你害臊的時候!究竟打哪兒了?你讓娘看看,也讓大夫看看!別的都一會兒再說。」
「真不用。」謝善淩小聲尷尬道,「其實只有我打他了。」
佘郡主一怔。
謝善淩乾笑了兩聲:「他只是抬手嚇唬嚇唬我,嘴裡說得不好聽,但動手了的只有我。剛剛我是……嗯……確實是惡人先告狀。」
佘郡主:「……」
她沉默了好一陣,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謝善淩打量著母親的神色,心中愧疚,卻不得不繼續騙她:「不過,母親,若這樣下去,難保他今日沒動手、來日也不動手。顧裕澤總是對我故作曖昧來刺激他,將靈亦然,他心中十分介意。」
佘郡主一個頭有兩個大,不願說兒子的不好,只能罵外頭的壞東西:「糾纏不清的狗皮膏藥!」轉而果斷道,「我若早知大皇子竟背地裡這樣待你,以前你說要和離,早就贊同了。如今卻也不遲!」
「只是他身為大皇子,最近陛下還特意為了他宣我入宮與我詳談過,望我能扶持輔佐他,恐怕對他寄予厚望……」謝善淩遲疑道。
佘郡主拔高音量,眼中滿是堅毅:「管他如何,是什麼身份,誰器重不器重,我都不會容忍他傷害我的孩子!善淩,你放心,你父親雖不在,母親亦會護你周全!」
謝善淩抿了抿嘴,看她一陣,忍不住如小時候一樣投入她懷中,低聲喚道:「母親……對不起……」
佘郡主輕輕撫摸他的頭,柔聲道:「你這孩子,若知他背地如此,也不早早告訴母親。是不相信母親能保護你嗎?」
說著想起了曾經潘家構陷謝善淩,自己確實沒能保護好兒子,令他後來遭遇種種不好的事,不由眼中一酸,急忙忍住淚水。
謝善淩亦是眼中酸楚,許久才道:「不是……」
……
翌日大清早,謝善淩去上朝了,佘郡主則遞牌子請求入宮面聖。
昨夜謝府動靜不算小,皇帝其實已經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十分不想見,卻還是見了。還帶上了據說半夜衝去酒樓喝到上朝時分醉醺醺來的廢物老大。
原本他還想帶上謝善淩的,可到底親疏有別,再不好的兒子也比外人好,他一瞅見這藍顏禍水就來氣。
甚至還不是個女人,要是個女人他就自己納為妃子,讓老大和老四沒得搶!都清淨!
下朝後,領著人去見佘郡主的路上,皇帝罵了一路。老大只是低著頭一副蔫蔫的樣兒,叫皇帝越看越氣。
皇帝突的停下腳步,問:「一會兒人家會說什麼你心裡有數,你怎麼想?」
顧望笙頹然地沉默了一陣,道:「父皇,是老四和將靈太過分了。若您是我,難道能忍?可我總不能為此手足相殘,也不能破壞兩國和談……」
說到此處,他舉起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淚,哽咽道:「兒臣也很委屈啊。」
倒也是。
皇帝煩得很。其他人在爭權奪利,這廝整天就圍繞著謝善淩這點破事打轉!可偏偏要論起來,確實這事兒也是真叫人生氣難忍。
那老四和將靈也真是腦子有病!要麼索性把謝善淩擄走得了,又不擄,不知道想做什麼!
老四暫且不說,將靈……
皇帝尋思著,一個人的腦子再如何有病,也不會真是願意大度原諒那樣坑害自己的人,還說什麼一妻二夫。他才不會被表象蒙蔽。
很明顯,將靈就是想報復謝善淩。如今兩國和談,謝善淩是大皇子妃,他不好下手,就來這手借刀殺人。
皇帝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說實在的,他都很想把謝善淩送給將靈來謀取更多利益,自己將來也耳根清淨。
他這般想著,多看了老大幾眼,忽的問:「知道朕怎麼遲遲還不封你們其他幾個王嗎?」
顧望笙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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